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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鬧的雪仗。
你扔我來我砸你,不知不覺砸得個個滿頭雪。
那「狗窩」何時被踩塌的也不知,層層疊疊的笑聲幽幽飄出小院兒,飛到天上……
「啪——」
笑聲戛然而止。
宋林風這團雪甩出去,本想砸玬珠的,哪知對方溜得極快,那雪球撲了個空,穿過東廂的窗戶,砸在了書本上。
是阿青手上的書。
雪渣子四散開來,要麼糊在書上,要麼落在茶盤上,要麼濺在他的臉上。
阿青側過頭來,眉心那麼一皺,宋林風瞬間連遺言都想好了。
這位一出手就是泰山壓頂,別啊,她不想成肉泥。
「啪——」又一顆雪球砸過去,好巧不巧,又砸在他的書上。
蘇緲咧嘴笑著,沖他喊道:「快來玩兒雪!」
第二個雪球是她扔的。
對方只淡淡掃她一眼,抖了抖書。「砰!」不出意外,他把窗戶關上了。
宋林風長舒口氣,拍拍胸口:「嚇死我了。」
被這一驚擾,眾人一時淡了興致,索性丟開雪球,坐下堆起了雪人。
蘇緲捏了兩個小的,一個放到隔壁房間的窗台上。
隔壁是鍾曲在住。自打有了房間,他就關著沒出來過,似在閉門修煉。
第二個雪人,她捧著進了自己房間。
「尊上快看,喜歡麼?」
妖皇抬起眼皮,平靜無波的眼神告訴她——不喜歡。
蘇緲把腦瓜子大的雪人放在桌上,笑道:「他們都怕尊上,風丫頭嚇壞了,我才砸球過來打個岔的。」
邊說著,邊從棋盒裡揀了兩枚黑子,給雪人安上眼睛。
「尊上消消氣,快看這雪人多可愛。」
所以就搓個雪人來賠罪了?
她周身散著陣陣涼氣,搓過雪的手更是凍得通紅。
妖皇不耐地擱下書,將手指一勾,放在床邊的爐子便燃了起來。
「自己烤手去。」
蘇緲笑意收起,嚴肅道:「都說了,尊上千萬少用妖力。」
他十分不耐煩地剜她一眼,蘇緲趕緊閉嘴,坐到床邊腳踏上,乖乖把手伸到爐子上。
妖火燃燒的爐子紅彤彤的,格外暖和,她這一烤就捨不得挪屁|股。
屋外簌簌下著雪,他們又打起了雪仗,笑著鬧著吵著……
樊音尖叫:「陳慕之!你敢砸我!」
陳慕之:「我憑啥不能砸你?」
曾書陽搶答:「憑還得討媳婦兒。」
陳慕之:「你又憑啥不喊『師兄』,喊我大名兒?」
曾書陽又搶答:「憑親疏不同。」
樊音:「曾小陽我打死你!」
玬珠:「哈哈哈哈……」
宋林風:「哈哈哈哈……」
屋外的笑聲隱隱約約,屋裡靜悄悄的,蘇緲將頭靠著床,周身包裹著融融暖意,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睡著後倒有些冷,她慢慢縮成一團。
妖皇垂下手中的書,深深睇她一眼,再次動動手指,爐中的火便燃得更旺了。
那睡顏好看,他遲遲沒有挪開眼。待終於將視線挪回,與桌上的雪人來了個對視。
這雪人丑得真可愛。
他輕有一嘆,從袖中伸出一指,戳了戳雪人圓溜溜的肚子。
戳出個坑來。
忙又把手縮回去。
屋中溫暖,雪便要化開,他抬起指尖,一股寒氣散開,將雪人籠罩起來。
蘇緲這一睡便又是兩個時辰。醒來,人躺在床上,蓋著被子。
午後的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大家一起做起了年夜飯。
真是久違的熱鬧。
吃完了飯,晚上一起點爆竹,噼里啪啦,山間迴響了好久。
接著又點起了花燈。
蘇緲有兩個兔子燈,都點燃了,先送給妖皇一個。
妖皇自是愛理不愛,蘇緲要求不高,他沒讓扔了就行。
第二個兔子燈點燃後,她敲響了鍾曲的門。
等了好久,門才嘎吱開了,稀開一條縫。
「幹嘛?」縫裡露出的冷臉問。
「兔年大吉!」蘇緲笑眯眯地把兔子燈遞過去。
鍾曲面無表情,甩手就要關門。
蘇緲眼疾手快,忙伸腳抵住門,厚著張臉皮笑嘻嘻地說:「小時候啊,爹做的兔子燈就跟這個差不多。」
鍾曲瞄了眼那燈,沒好氣地說:「是嗎,你怎不自己做個送我。」
蘇緲:「我不會呀,怕做成個耗子,被你翻白眼。」
她抵著門,偏不讓鍾曲關。鍾曲也就作罷,鬆開了推門的手。他把燈接了過去,看了兩眼。燭火倒映在他的臉上,將他冷冰冰的臉映得柔和。
「你的燈呢?」
「啊?」
「你的兔子燈呢?」
「……忘了。」
她給忘了,統共就買了倆兔子燈。說起來,昨天下山好像啥也沒給自己買。
鍾曲欲言又止。
「我還買了梅子酒,咱爹娘最喜歡喝這味道里,要不一起嘗嘗?」
今兒做了年夜飯,她特地留了些好菜下酒呢。
鍾曲沒有拒絕,那就是同意了。她便去將菜端了來,與他坐在屋檐的台階上,一人一壇梅子酒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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