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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身上沒那麼虛了,秦少和帶著師兄姐就趕到了。
樊音上來一把抱住她,哭得好大聲:「師妹啊,你受苦了啊……」眼淚鼻涕糊了她一肩膀。
蘇緲抬起眼皮,望向秦少和。
後者面容慈祥,沖她微點了個頭,沒有說什麼。但,一切盡在不言中——她的師父來救她了,就是真心認她的。
官衙外頭圍了好多百姓,張巡檢自是知道何為民心所向。眼下知州大人不在,他萬不敢弄出什麼亂子,於是只簡單審問了蘇緲幾句,便以證據不足為由,放了她。
蘇緲得釋,腿腳卻還泛虛,被陳慕之背進了自家客棧稍事休息。
曾書陽跑腿去請了大夫來瞧。
樊音則端著碗,一口一口餵她喝粥。期間,數度欲言又止。
師姐大概是想罵東廂那位,幾次都忍下來了。這種情況,難道不該是夫君來餵麼。
那臭男人死在山上算了!
蘇緲在客棧里休息了半日,到下午,雨停了,她也緩過勁兒來了。
陳慕之去租了輛馬車,準備回山。
幾人剛出客棧,卻聽得外頭議論不斷。不知誰人大喊一聲——
「秦掌門啊,你怎麼在這兒,快看你雁山都燒起來了!」
第52章 妖皇之怒
雁山上著火?!
萬幸陳慕之已雇了輛馬車, 師徒幾個趕緊上了車,韁繩一抖,駕——
怎會莫名其妙就著火了。這還下著雨呢, 天上地下都濕噠噠的。可看冒煙的範圍, 那火還不小。
湘臨城距離雁山小十里路呢,在這兒都看見煙了,不知已燒壞了多少房屋。
城中百姓交頭接耳議論起來,也都是著急模樣——
「今兒下雨也沒生意,快快把車給我套上, 叫上幾個青壯年, 跟我滅火去!」
「噠噠噠……」卻已有人單人單馬,往雁山方向去了。
「這都下著雨呢, 咋還燒起來了。不行,我也得看看!」
秦少和的馬車剛出城門, 後頭便跟上了一連串車馬。遠水救不了近火,但總比沒有強。
可一長串馬車剛跑出去沒多遠,小雨就下成了暴雨。豆子大的雨哐當哐當砸在車蓋上,又大又密,渾似天破了個窟窿。
地上的窪地, 肉眼可見地積起了水。
晚春時節, 雨下得竟比盛夏還猛!
雁山上頭星星點點的紅光,不出片刻便被雨點壓得冒不出頭, 漸漸只剩濃煙滾滾。
蘇緲放下車簾, 暗暗鬆了口氣。
——誰說那位啥也沒幹, 這不是出手了麼。
眾人懸吊吊的心, 終於落地。
打頭的是秦少和的車。他停下來,後面的也都跟著停下。
此時的官道上, 停著十幾輛車,陸續還有跟上來的。
秦少和從車裡鑽出來,下車,理了理衣裳,對後頭長長的車隊抱拳鞠躬。
暴雨傾盆,頃刻將他濕透。
他朗聲道:「秦某多謝各位仗義援助,眼下火已澆滅,天濕路滑,不敢再勞煩諸位。」
對面卻有一人爽朗笑道:「嗐,出都出來了。這火燒得大,定燒壞了不少東西,我們人多,去幫你們收拾收拾。」
「就是。」
「區區小事,秦掌門不必推辭。」
大家都很熱情。
既然如此,秦少和也不再婉拒,再次謝過諸位,重新上路。
等回到雁山,大雨早已停歇,焦物與灰燼處已半點餘溫都沒有了。
師兄姐弟四處都去瞧過了,被燒的共四個地方,分別在雁山派的四個角。
明顯是人為縱火,潑了油的。
眾人親眼見此情形,再也忍不下心頭憤怒,大罵起那劉知州。罵他不是個東西,罵他官|匪勾結。
不,他自個就是個匪!
他還知道收斂,他那兒子慣來橫行霸市,欺壓百姓。那頭沒得逞,這頭就趁雁山無人,跑來放火。
要知道還有個臥病在床的新姑爺呢,若是沒這場及時雨,豈非要被燒死。
說到底,雁山也是為百姓出頭,才招惹來禍事的。
好在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下了場及時雨。雖起火點多,但除一條頂樑柱子需要更換,其他的修修補補還能湊合著用。
跟上山來的眾人幫著把火場收拾了,方才罵罵咧咧地下山去。
蘇緲自回山起,就被送回房休息。眼下她已恢復了七八成,只是躺在床上做個樣子。
行雲布雨的那一位,則正坐在窗邊看書。
他近來,好像對人類的書本產生了興趣。手上正翻的《中庸》,是她剛進門派時秦少和給的。原本放在她的箱子裡,被他給撈出來了。
「多謝。」
這雨。
妖皇只「嗯」了聲,往後翻了一頁,看還得挺認真。
那邊師徒幾人送大夥下了山,陳慕之叉著腰,發出感慨:「老天還是開眼的,要沒這場怪雨,啥都得燒沒掉。」
樊音:「順便把那人渣燒掉層皮算了!」她還耿耿於懷呢,忍不住又要翻白眼。
曾書陽:「師姐你別這麼說,傷敵一千,自損三千,不划算。」口吻很是陰陽怪氣。
秦少和站在廢墟前,扭頭望去東廂的方向,眼神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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