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玬珠:「嘿嘿嘿。」
望著你追我趕的二人遠去,蘇緲陷入沉思。她盯著玬珠看了幾眼,那小丫頭正一臉天真的吃著點心。
暗中幫忙的事斷不會是她。
那就只有……
想到這裡,蘇緲大步回了房間。
推開門,屋裡還是她離開時候的模樣。一隻妖,一本書,坐在窗邊連姿勢都沒有換過。
「尊上?」
他沒反應。
蘇緲才想起,這位嫌吵,已封了自己耳識。於是一把抽了他的書,妖皇方抬起頭,一臉被打攪的薄慍。
他動動手指解封了耳識,將書從她手中抽回,往後翻了一頁。
「何事?」
蘇緲在他對面坐下,抿嘴一笑:「讓我猜猜,今天有誰做了好事,還不留名。」
妖皇漫不經心看著書,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半晌,丟出句話:「當是給你的補償。」
什麼補償,掐脖子麼?
蘇緲:「我總算才懂,尊上今早對我說,『殺,的確不是個好辦法』是什麼意思。我師兄這不就踩了個坑給尊上看,這後頭牽出一堆麻煩,收拾起來可棘手得很。」
憑他妖皇的本事,弄乾淨鞋底和爬牆的痕跡,動動手指罷了。雖於他而言不過小事,於蘇緲而言卻是救命的大事。
這又與除劉安那次不同。
那次,劉安在雁山放火,確實是攪擾了妖皇的清靜。這次陳慕之殺楊雀兒,可與他無關。
他竟肯出手化解,倒叫蘇緲意外。
「謝尊上體恤。」她說著就起了身,退步,雙膝跪地。
妖皇眉毛一跳,當場凝固住了表情。
有求於他時她不肯跪,脖子要掐斷時她還不肯跪,此時好端端的,卻雙膝落地給他磕了個頭。
「起來!」他眼底怒意浮現。
蘇緲怔愣住了,不知是自己跪的姿勢不對,還是話沒說對。
她之所以磕頭,一為自己,二代陳慕之,三代雁山派。畢竟,他這回出手也算是救命的大恩,值得跪謝。
「你當拜佛?還不起來!」他竟怒了,那說來就來的脾氣,喝得蘇緲一臉懵。
怎的越發喜怒無常了?她好生困惑,趕緊爬了起來。
「坐下!」
還讓她坐?
蘇緲心頭沒底:「您不掐脖子,我不太習慣……」
「啪!」妖皇把書一拍,眼眸微瞪:「你犯了何事,值得本尊掐脖子?」
這麼好看的眼睛用來瞪人,可惜。蘇緲心頭嘀咕著,在對面坐下。
「說了,是補償你的。」
哦。
他翻了一頁書,慢悠悠看了一段文字,問:「柳眉那邊,可還需抹除記憶?」
蘇緲認真地想了片刻:「算了吧,涉及面太廣,已經晚了。不過,如今看來,不抹記憶也不全然壞事。起碼,我看到了師兄的選擇。」
「不怕暴露?」妖皇掀起眼皮。
蘇緲嘆口氣,這口氣里即有認命了的無奈,也有不認命的灑脫:「還是那句,烈火真金,疾風勁草。也許,要經過風雨,頑強的草會長得更好。」
妖皇盯著手中的書,一個字都沒再看下去。這書白紙黑字,寫著許多的道理,有的晦澀,有的易懂,但都不如她嘴裡出來的好記。
他垂下書:「隨你。」
蘇緲見他終於淡去了眉心風雨,這才仔細地瞅了瞅他。
倏地,她笑道:「今日的尊上,怎的瞧著這般不一樣。氣人的時候真氣人,可親的時候也是真可親。」
雨後的暖陽斜照過耳骨,將他的耳郭照得橘紅。妖皇目光微閃,倒映著對面一張帶笑的臉。
難得,她有這發自內心的笑,眼底似開出了一朵鮮艷的小花。
這賣乖的模樣,煞是可愛。
這一瞬,有什麼東西占據了他的腦子,妖皇幾乎是脫口而出:「……這附近有妖。」
蘇緲眼底的笑陡然猛收,戒備浮現:「不是剛搜過正陽麼,又來!」
那怎麼辦!
說時遲那時快,蘇緲一巴掌拍進硯台,沾了滿手黑墨就照他俊臉糊了上去。
妖皇半點未防,被一巴掌糊了個大黑臉。
「混帳!作甚!」
遮臉啊。
還敢把他壓在牆上親?十個脖子都不夠掐的呀。
蘇緲哪顧得上他暴不暴怒,還覺得不夠黑呢,又在他右臉補了幾條手指印。這下好了,端個鏡子過來,保管他自己都認不出自己。
「好了好了,這樣他們就認不出來了。」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裡,滿滿都是憤怒。
「蘇——緲——」
他一說話,牙好白。
明明情勢緊迫,為何有點想笑。蘇緲把頭伸出窗外:「妖到哪兒了?這次又來了幾隻?」
不行,嘴角還是壓不住。
妖皇胸中火山噴涌,那半妖竟敢背著他笑!
然曇花一現的可愛,竟似有詭異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氣,那焚天|怒火終究是偃旗息鼓:「走遠了。」
「這麼快?都還沒找到這兒就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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