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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作骨,正氣浩然,三十二年風風雨雨沒有倒下,一場擂台又豈容倒下。
且不說這些,不知為何,蘇緲就是覺得秦少和會贏。
這種堅定,很奇怪。
許是同樣曾遭遇驅逐,秦少和內心的憤恨,她感同身受。
打那一日路遇青崖派起,秦少和頭頂就團著一塊烏雲。這些日子,青崖處處挑釁刁難,引人猜出無數謠言。
秦少和不應則矣,今日回應便必要個結果。
可這結果,真的拼得到麼。
五十招,宋義山逼秦少和險些落台。
六十招,宋義山一記虎嘯掌打在秦少和肩頭。
七十招,宋義山一發龍吟掃踢在秦少和小腿。
八十招,秦少和猛吐了一口血。
鮮紅的血噴灑在擂台上,引得觀戰台上一片唏噓——看來雁山掌門撐不住了啊。
如此的戰況,便是蘇緲相信師父能贏,也不由揪緊了心。
秦少和輸,則意味著雁山輸。不,以後便不能再稱雁山派。不能稱作門派,便不得招收弟子,自然,也不會有人願意多看一眼。
長久下去,雁山將日漸沒落,直到銷聲匿跡。
而作為雁山人的他們,從此失去的是強大的依仗。沒有門派作為後盾的江湖人,一旦在江湖樹敵,很難保全自己。
兩派掌門的交鋒,已隱約可見勝負。
周圍許多同情的目光,落到雁山弟子身上。
逍遙派在旁嘆氣。
人群中的廖秋水和陸風萍,也向蘇緲投來一抹擔憂。
是非流言之中,二人還能為她想,蘇緲已心感寬慰。她沖二人一笑,神色如常,又將目光投向擂台。
擂台早已一片狼藉,磚石欄杆怎禁得這一通折騰,滿眼坑坑窪窪,破破爛爛。
「哈哈哈哈……」宋義山勝局鎖定,仰天大笑,「欺師滅祖,偷竊秘籍!秦少和,你營營半生也不過如此!」
偷秘籍?
聽得此話,在場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
眼看著要輸乾元之戰,若再來個聲名狼藉……各掌門紛紛鬆了口氣,看來這雁山派的崛起之路就要斷在今日。
秦少和嘴角哂笑,雖已是血灑擂台,他亦昂首挺胸。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雁山內功,與你青崖截然不同……我秦少和求索內功,憑自己,不憑詭計!單說我偷竊秘籍,焉知不是你宋義山懼我,設計陷害!」
「你血口噴人!」
「宋義山,你也配叫『義山』?你誣告我在前,誤報消息,氣死我師父在後。好一招一石二鳥,從此青崖外功沒落,你才以內功傳人之身份,得繼掌門之位!」
眾人聽得這話,當即七嘴八舌議論起來。這派內之爭不輸戰場,好一場腥風血雨啊!
宋義山氣得手抖:「好啊,秦少和,你賊喊抓賊!」
「放屁!」突然擂台下一聲怒喝。
但見一少年人指著宋義山大罵,「賣女兒的能是什麼好東西!我雁山派走到今天,全靠自己打拼,可不靠這些蠅營狗苟!」
陳慕之一把拉回曾書陽。
罵得很好,但是……別罵了。
曾書陽氣紅了臉,可管不住那嘴:「上我們通州打聽打聽,我師父什麼樣的好名聲,由得你們在這裡詆毀!」
樊音一把捂住曾書陽的嘴。
好了,真的不要再說了,再說就是師父教徒無方了。
偏玬珠不嫌事兒大,往前一衝,接替了曾書陽的嘴:「就是!就是!」
蘇緲又一把拉住,好了,這下真的罵完了。
此時眾人才注意到他們,也注意到跟著到場的宋林風。
宋義山眼睛一亮:「風兒!」
整個廣場的人都看著自己,宋林風倍感壓力。她左看看右看看,咬咬牙,說:「他們沒、沒有挾持我,是我求他們收留的,女兒實在不想……」
不想什麼?沒說下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又怎好讓自己爹下不來台。
宋林風連忙向雁山幾人拱了拱手,深深看了蘇緲一眼,道了句「多謝,打攪了」,便飛快跑去了青崖派那邊。
雖宋林風不曾透露,可曾書陽早罵出來了。原來青崖掌門賣女兒啊,賣給誰家了?
正陽掌門那臉頓時拉黑下去,趙飛勇本人板起張臉,心裡估計很不是滋味。
這婚事八成兒黃了。
不過,想結親的不止青崖一家,滄海派也有女弟子想嫁。只是被這麼一說,滄海派掌門的臉色也十分不好。
那少年人好得很啊,一張嘴罵了泰半人。由此可見,這雁山派還真是一群刺兒頭,很不討人喜歡。
宋林風既已回了青崖派,那這架還打不打?
宋義山哼笑,傲然斜睨:「既是誤會,今日就暫且收手,以免再攪坤元之戰。秦少和,你我之間的恩怨日後再說。」
宋義山既然發話,秦少和若肯收手,他日乾元挑戰若未抽中宋義山,還是有進階機會的。
眾人都道是這道理,可惜了,今天沒能借宋義山打壓了雁山派。
「哈哈哈哈——」
不想,秦少和仰面大笑,「不是叫囂著要清理門戶麼!遭我反斥幾句,你宋義山心頭有鬼,就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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