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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幸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夢魘中,不知從哪裡又拔出了刀,眼看著就要刺進應葉落的眼睛,錦南非常及時的一口鍋,直接砸中了沈幸的後腦勺,這才讓沈幸,得以清醒過來。
他感受著來自後腦勺的疼痛,又看向了自己手裡的匕首,以及距離匕首,僅僅只有三毫米距離的應葉落的眼睛,驚叫一聲之後,他像個做錯了事的孤兒一般,不停魔怔又驚恐的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邊向著蟲巢深處蜷縮起了自己的身體。
正如沈幸自己所言,比起殺星獸,他,更擅長殺人。
魏千拿出了繩子,嘆了口氣後,暫時把沈幸的手綁了起來。
「他的名字叫沈幸,但他的經歷,可一點也不幸運啊。」
這還是錦南第一次見到沈幸發瘋應激的樣子,誠如應葉落之前認真和她說過的,沈幸,是地下打場從小就養起來的「獵犬」,除了殺人,他什麼都不會。
而剛剛的淋水,是地下打場特別用於控制這些「獵犬」的威懾手段,無論是打贏之後,作為獎勵,被綁著清洗身體;還是打輸之後,被用水流進行懲罰,久而久之,當水流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淋過他們頭頂的時候,「獵犬」們都會下意識的狂躁起來。
沈幸作為地下打場裡戰績最好的一隻「獵犬」,能夠在被他們救出來的時候,還保持著自己清醒的意志,已經非常不容易,更別提,沈幸曾經還因為違抗過地下打場主人的命令,而被用水流不斷的折磨過。
可以想像,他的過去,有多麼的可怕與殘酷。
「幸好你沒事。」錦南心有餘悸的按住了應葉落的肩膀,她無法想像,憑著沈幸這麼執拗的性格,如果在清醒後,發現是自己傷到了應葉落,那該有多自責。
「是啊,我也嚇了一跳。」清楚知道後果的應葉落和付聲也是一身冷汗,
隨後錦南直接轉頭指責王蟲,也太殘暴了吧,都不問她們一聲就灌水。
王蟲知曉自己好像是做錯了事,也學著沈幸的語調,說出了那聲:「對不起。」
「他……還好麼?」
王蟲有些好奇的歪著頭,看向了蟲巢一角,蜷縮起身體,依舊在出神喃喃著對不起的沈幸,
錦南重重嘆了口氣,轉頭找了付星宴,但奇怪的是,付星宴也是一副呆愣愣的模樣,眼神無光不說,嘴裡也在不自覺的小聲念叨著什麼,付聲這個時候才開口告訴錦南,別忘記了,付星宴,當初也是地下打場裡帶出來的。
雖然他和沈幸,並沒有在同一個地下打場,但這些折磨人的手段,想必,不會差太多。
「你想做什麼,你告訴我,我來想辦法吧。」
這個時候,應葉落第一個站了出來,他總是這樣,無論隊伍里誰出了事或者遇上了再糟糕的情況,他總能第一時間冷靜下來,甚至還能安慰其他人。
錦南點點頭,在應葉落的指導下,兩人一起拆下了機甲里的儲水箱和可加熱導用儀,只是讓他們兩個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反而是王蟲犯了病。
它不安的來回走,尤其是在看到可加熱導用儀的時候,它語氣急躁的告訴他們,快點把這種東西,從蟲巢里扔出去,這些東西,曾經帶給了他們蟲群,非常大的傷害。
「那我們就出去,不繼續再蟲巢呆了。」
付聲說著,就過來牽起了應葉落和錦南的手,但王蟲卻忽然棲身過來,在攔下付聲的同時,還以一種類似詛咒一樣的語氣,告訴他們:「你們,會,後悔的。」
「什麼意思?」付聲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人類,與蟲母,對話的權力,是人類,自己,尋找的。」王蟲說完這話後,整個蟲巢都忍不住顫動了起來,似乎是在印證著王蟲此刻情緒中的憤怒:
「你們,走了,辜負了,那些人。」
「蟲群,不會放過你們。」
一聲凌厲的蟲鳴近乎要震碎錦南她們的耳朵,眼見雙方近乎要打起來,錦南立刻大聲嚷嚷了出來:「我是準備讓他們洗個熱水澡,順便,再煮點熱湯,你們兩個!!不要吵了!!!」
錦南喊完這句之後,爆發出來的強大精神力波動,讓王蟲瞬間疑惑的歪起了頭,眼中對錦南浮現出了點點溫柔與崇敬。
它再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低垂著頭,緩慢退下了,錦南看了一眼王蟲,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沈幸、魏千和付星宴他們,示意應葉落,就這麼燒水吧。
隨後,錦南走到了王蟲的面前,王蟲感知到了,抬起了自己的大眼睛,一愣一愣地看向她,這雙眼睛,好奇怪,錦南總覺得,在自己的記憶里,仿佛出現過。
付聲忽然過來拉住了錦南的手,並用自己的手遮住錦南視線的同時告訴錦南,不要太直視王蟲的眼睛,它們善於藉此入侵人類的大腦。
「人類,曾經,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過蟲群。」
「蟲群,也一樣。」
「視人類,為必須消滅,的物種。」
王蟲站起了身,不知想到了什麼,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蟲巢,重複又說出了,那個原本應該專屬於人類的詞彙:「犧牲」……
錦南看了付聲一眼,又轉頭看了王蟲一眼,想了想之後,還是走到王蟲面前,喊了它小蘋果,並問它能不能,再灌一些湖水進來,不需要多,只需要灌滿那個機甲儲水箱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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