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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茗儀說著, 腳下的動作更快了,章環留在她身上的符文飛速運轉著,竟不知是她納入靈氣的速度塊還是此番消耗的速度更快了。
七層的血腥味比下層更重,貝珠能聞出來這裡幾乎都是人類的血液。
「有什麼不一樣?」許茗儀有些好奇, 在妖族的嗅覺里兩者有和不同。
「你們的血味道很雜,雖然我們一聞就知道, 但每個人的味道都不是單一的。」貝珠不知道怎麼向她說明她作為妖能感受到的事物。
「我們能從你們身上聞到海岸上的風, 巷子里的酒香, 紙上的濁墨,也有可能是街邊的濃湯和地底下剛挖出的礦石。」
許茗儀察覺到她在絞盡腦汁的找一些正面的詞彙向她描述, 畢竟他能接觸到的人類除了阿素之外,就只有樓里的人, 他們的味道應該不會比地溝里的老鼠好聞多少。
七層的大門是敞開的, 裡頭已經一絲活氣兒也沒有了。
和宋盞的地界兒相比,這兒文雅多了, 窗台上還種了花,死去的修士有的還保持著原來的坐姿, 幾人死前還在討論著什麼,許茗儀將屍體壓住的稿紙拿起,掃了一眼便道
「章環在這一層。」
他們手裡的符名都是以【速】開頭,這一層的人都在鑽研同一大類的符籙。
許茗儀在某個書架下邊找到了章環的屍體,她側躺著,瞳孔放大,背後和前胸都有傷口,喉口有貫穿傷,因是躲避後被第二擊致命的,旁邊倒的兩個修士都是一擊斃命,血在地板上繪成了暗色,很濃稠。
貝珠自覺地掛到她臉側來了,整個室內像是下了一場血雨似得,又點了不少燈,將厚重的腥氣兒向上蒸,聞著便叫人反胃。
「不是殷函孟,都是刀傷。」許茗儀是見過殷函孟殺人的,準確來說是見過他殺妖,他喜歡用華貴的美感掩蓋殘忍的手段,這裡的人死得都太過乾脆,手法很粗暴,不像是他做的。
「現在怎麼辦?」貝珠在樓里待過,要解決掉這麼一層的人對她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兒,還是在短時間內。
「你想去找扇河嗎」許茗儀不覺得害怕,相反她還能感受到體內的血熱起來了,那些刻在骨頭上的符文像是和某件事產生了共鳴,她知道自己離真相不遠了。
「我跟著你!」小珍珠不知道阿素的修為在上升,她只是一味的想替姐姐陪伴在這個少女身邊罷了。
為了她,整個離島都像殷函孟做出了妥協,姐姐和她生來在族群中便享受了極好的待遇,她無知的因不再纏綿病榻而欣喜之時,她的族人在這座樓里流幹了鮮血,阿素這個外族人都在為曾經熟識的妖怪付出,沒道理她作為離島的公主,要貪生怕死。
「你可不要流眼淚啊!」許茗儀嚇唬小孩道。
「放心吧!」貝珠鼓起勇氣大聲回她。
許茗儀已經在這陣中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她不知道這裡外的流速是否一致,明明她必需儘快從這裡出去,真到了此處,心底卻總有些踟躇,她不知道自己猜對了多少。
她能做的又有多少......
她喜歡未知,但不喜歡沒有解決方案的未知。
在往上,連台階上布置好的符文都開始漸漸消散了。
這座高樓的規則在消失,是陣出了什麼問題嗎?
八層...九層的血跡還很新鮮,兇手好像只比許茗儀快樂一步似得,她甚至還能隱約聽見樓上傳來的動靜!
「你怎麼了!」貝珠的聲音焦急起來。
許茗儀額間突覺劇痛,她的瞳孔全然變成金黃色,渾身的力氣像是一剎那被抽走了,逼得她不得不倚在牆壁上喘息,冷汗掛上青筋暴起的手臂。
樓上傳來震動聲,帶著牆壁都有些晃動。
許茗儀忍著痛,撐著浮軟的雙腿,對貝珠喊道
「讓她們撤出去!」
她又靠著牆壁靜默了兩息,頂層的動靜小了,許茗儀緩過來便又抬腿朝上走去。
只是比之前慢多了,她試圖習慣這種疼痛,好在身體裡的靈力還在運轉著,讓她的狀態看起來沒有那麼差。
頂層沒有門,至少現在她眼前這個破碎的,掉落著灰塵的木框子不能稱之為門。
奇異的事疼痛像潮水般退去,許茗儀鬆開攥緊的五指,看著一室狼藉,眼裡不帶情緒的問:
「所以,現在是就給我看這個?」
屋裡一切能被叫做器具的東西都不再完整了,木製的案幾倒過來插在牆壁里,上邊的茶壺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傾斜下來,蓋子碎了半邊,茶水正滴滴答答的沿著桌角滴在地板上。
墨綠色紗簾捲成一團被扔在一邊,窗邊矮榻上的兩個男子聞聲望過來,銅鏡的碎片裡照出清晨的第一束光。
『殷函孟』掐著玄衣男子的脖子,將他制在榻上,以二人為中心,四周布滿了燒焦的痕跡。
那玄衣男子好像對許茗儀的到來很是不滿,口氣帶著惋惜道
「這就要結束了?」
『殷函孟』鬆開手,在他臉上拍了拍,面無表情的陳述
「時雲,你不多管閒事,她也不會這麼快上來。」隨即便將他摜倒在榻上,用紗簾捆住了。
許茗儀對上『他』的眼睛,便知道此時已沒有任何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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