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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簪行...變......」國師的背脊彎著,但卻不讓人覺得他孱弱。
左三像是聽見了什麼,有些猶豫,片刻後緩緩搖了搖頭。
「沒....異常....可...偏離...」
隨著兩人對話之間氣氛的轉變,場上的那股子狂熱收斂了許多。
「近日...更改......好苗子...」左三特意提起了什麼,態度較最初有些冷肅,不知道是提到了什麼,語氣有些重。
「加快....發現.....清剿......」
「是。」
談到陸簪行的時候,兩人的關係有一瞬間的怒拔弩張,但因為左三主動拋出的某個話題,關係得到了緩和。
沈茶發覺自己的腳已經凍僵了,身上的雪開始化成水滲進衣物里,身子開始打顫。
她小幅度的抖了抖,縮成一團,才覺得好些了。
沈茶不禁腹誹這群人在等什麼,動作這樣慢,能成什麼事。
想法才落了地的功夫,外面又進來一隊人,和石階上的弟子穿著不同的衣裳,臉上戴了面具。
領頭的進來朝左三和國師分別行了禮,沈茶聽見從面具之下傳出了悶悶的聲音
「一切就緒。」
她算是發現了,只有護法和國師這兩個人的對話像是密謀,一個老頭,一個陰鷙男。
一個賽一個的虛,還沒自己手下的人陽剛。
活像是父子兩偷摸起來說陸簪行這個兒媳婦的小話。
在這一列隊伍之間,有兩個顯然和他們地位不一的人,被左右押著推了出來。
兩人無一不是面色蒼白,比沈茶這個在冰天雪地里待了許久的人看上去還冷,顫顫巍巍的,有一個乾脆軟倒在地上。
沈茶注意到,國師只是輕飄飄的向他們的方向瞟了一眼。
宮燈的光是暖黃色的,打在老人臉上,他像是不為所動,眉眼間流轉的情緒有些微妙。
沈茶看懂了那個表情。
他是覺得沒意思。
這樣的神色,她在陸簪行臉上看到過,並且對此印象深刻。
今早透過門縫,她其實看見了,陸簪行對那個來送早食的宮女,便是一副這樣的神情。
那兩個大抵是被選出來的學子,都是考了甲等的麼?
有個甚至是第壹戶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小心麼......
沈茶看著兩人被迫在捲軸上按下手印,左三等到現在也像是興致缺缺的樣子,擺了擺手。
底下的人抬上來兩缸東西,遠遠看去像是兩缸墨水,黑沉沉的看不見底。
那兩名學子像是案板上的魚,剛開始還有小小的掙扎,不知是周圍的目光太熱切還是雪花落在臉側的觸感太涼。
漸漸的不再白費力氣,被利刃割開了皮肉,血潺潺的流進兩個缸里,裡面的東西翻動起來,像是活物。
弟子們的狂熱在看見那東西後一瞬間便轉變為虔誠,甚至有人開始下跪。
很詭異的一幕,即使場上仍舊算的上安靜,只剩下那兩人的慘叫聲,將整場演出推向了熱潮。
沈茶心跳有些快。
她像是受到了氣氛的影響,恐懼讓整個人繃緊了,頭皮發麻的情況下,她看見有人拿出小刀子,就著這慘叫聲,一刀一刀劃在自己胳膊上。
噁心感從身體內部向上涌,沈茶咬緊了牙關,迫使自己不再關注那些人。
他們已經不正常了。
除了護法和國師之外。
真正的上位者,擺足了旁觀的姿態,看著其他人的墜落。
緩慢的墨色在雪地里延伸出粘稠的印記,沈茶不知道那是什麼妖獸。
像蛇,又像蟲。
肥碩的身子盤在缸底,聞見了血腥味便沾著一身的粘稠黑液從裡面盤旋著伸展而出。
沈茶的頭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村莊,斷裂的草杆,陳舊的腐木散發出的難聞的味道,蛀蟲咬過的洞眼......
五指陷入皮膚,腦部的疼痛像潮水一樣褪去,連帶著那種反胃的噁心也減輕了許多,她這才發現自己下意識握住了左手手腕。
她清醒了許多,也有餘力思考接下來發生的事了。
靠石台左邊的應該是張臣,他雖然面色不好,但不像右邊那個,周子洋看上去像是已經丟了魂,嘴裡嘟囔著什麼。
那東西大抵還是像蛇多一些,整個身體在台下遊動,那個缸的尺寸對於它們來說應該還是小了些。
蛇身像盤根錯節的老樹根,遠看著都叫人心裡發麻,更何況要近距離接觸。
蛇頭從兩人的脖子開始纏繞,很緩慢,像是在適應人身體的溫度,最後一頭扎進剛割出的血口子裡。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沈茶好像聽見了血肉被吞噬的聲音。
蛇頭處開始出現一條血線,漸漸延伸至蛇尾處,兩人的唇色開始變得青紫。
真受了這一遭,張臣反而淡定下來,反觀周子洋,他掙扎著,可越是不甘,蛇身纏繞的愈緊。
左邊那條早就停下吞吃的動作,開始緩慢的游回缸內。
纏在周子洋身上的那條像是抑制不住得想要將他整個人吞吃下去。
頃刻間,左三出了手,只在蛇背上點了點,它便乖順的游回了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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