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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礙事,麻煩老漢。」百里敬用一旁放的干麻布擦了擦,將燭台重新點燃, 放到桌角處。
「到碟骨洛凡,喬家關是必經之路, 過了江離村落不遠, 上空不允許飛劍通行。」
這也是為何宗門多建在荒野偏山上的緣故, 修士修行,也不能影響凡人的正常生活。
「百里敬, 我們到船頭吹吹風吧!」柯慕兒擠眉弄眼的,不知道腦子裡想到哪一出, 拽著人大胳膊就出了船倉。
「柯少主, 晚風涼。」百里敬眉峰微蹙,擔憂的看著眼前人, 一面又將她扯亂的袖子重新整理好。
「你過來,坐下。」柯慕兒壓低聲音, 支船的老漢站起來,給她們讓出了一塊地方。
「你不覺得他們這幾天都不對勁?」邊說還邊往船倉內瞟,搖曳的燭火照出兩人冷肅的臉色,比這寒江夜晚的風還要讓人覺得冰冷徹骨。
「師兄妹之間,這樣相處不算正常?」百里敬只有師兄,唯一能被他拿來對照的只有見過數面的徐巽冰,他們家確實吵鬧。
「很不正常。」許茗儀脾氣軟,最多也是懶懶的不搭理人,在柯慕兒的印象里,她這樣面無表情的次數屈指可數。
「你不知道......那天」
「慕姐姐。」很簡短,船艙里許茗儀探出半個頭來,很顯然,大小姐對這個稱呼也並不熟悉,但不妨礙她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那天柯慕兒其實什麼也沒來得及看見,就聽到許茗儀結巴的語調,明明兩人的位置和她離開前沒什麼兩樣,但柯慕兒的直覺告訴她,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不不不是那個意思。】
大小姐只看到她通紅的耳背,和地上被掰成一截截的木棍,她的好姐妹就逃跑了。
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之後的幾天,她也多次看到兩人雙手交握,幾次下來,柯慕兒的心情沒有一開始那麼複雜,晚上許茗儀還會到她的帳子裡通宵。
不對勁,柯慕兒躺在榻上,仔細琢磨,當時是否有什麼細節是她遺漏了的,就聽見許茗儀問
「我【結緣】是不是還是學的不夠好?」沒等她回答,許茗儀又自言自語道「肯定是因為用的代物不對,但我也是沒有辦法,那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但要說私心,肯定我也是有的,可這樣對他是不是不太好?」幾句話的功夫,許茗儀沒得到回應,翻過身從被子外面拍了拍柯慕兒的頭,「你怎麼不說話?」
「......」因為我沒有機會。
「那你把他娶回家。」柯慕兒不知道【紅繩】的副作用,隨口建議道。
「他不願意怎麼辦?」許茗儀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睜著一雙圓圓的鹿眼,眸子裡泛著水光,好似真的在為這件事憂愁。
「......」大小姐很納悶,她的朋友們看上去好像都不太聰明,在處理男女問題上,沒等她安慰,又聽見許茗儀語速極快的叭叭了一段。
「他怎麼可能不願意!我又會畫符又會種地又會掙錢,還能給踏寒做全套養護!他打著燈籠也找不到我這麼好的了!」許茗儀把頭捂在被子裡,傳出來的聲音很小,但聽的出來,語氣憤憤地,話畢又悄悄露出一雙眼睛,瓮聲瓮氣的問柯慕兒「你覺得呢?」
「他有啥好的,我娘說讓我打死都別選劍修,木訥不會疼人,你看,他都不來哄你的。」而且聽你這麼說,你會的這麼多,我覺得他反而有點配不上——一點來自閨蜜的小小濾鏡。
「他...嗯...很包容我。」李希陽做了圓劫門十幾年的大師兄,幾乎記得她所有的喜好,還有一些她自己都沒注意的小習慣,只是許茗儀覺的重點不在這兒。
「他說什麼了?你是怕他是結緣了才這樣的?」一連兩個問題都正中靶心,叫人不知道怎麼回答。
「嗯,我們認識太久了,雖然我是......」話說一半,她又縮進被褥里,柯大小姐的寢具都是最高級的,上個月新出的絨絲纏繡被,朱紅的顏色,許茗儀一截胳膊彎著,壓在上面,藕節似得,又襯出些粉色。
「算了,我明天去找他談談。」不管發生什麼,許茗儀的睡眠習慣都很好,說是要徹夜談心,但她說完倒頭就睡,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可惡的臭情侶!
談了什麼大小姐不知道,看樣子反正是沒談攏,以她對二人的了解程度來看,她懷疑雙方都有責任。
被秘境彈出來後,許茗儀收到了蘇錦衣的信,大致意思是讓她暫時先不要回來,給了幾個卦示表達對李希陽的慰問,最後信的末尾讓許茗儀去找一個叫白鶴的人,無關別的,就是要債。
靈鴿哼哧哼哧飛了大老遠,許茗儀從兜里掏出一把碎靈米,它吃飽之後就窩在百里敬頭上休憩,柯慕兒看著笑了好一會兒,本來他應該跟著清禪寺的師兄們回去的,只是最後幾個大師不知道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什麼,他就被丟下了。
「我看許姑娘頗合眼緣,不知」化塵的表情很耐人尋味,連柯慕兒都聽出來他再瞎編。
「我知道了,只要你們佛子願意就行。」許茗儀猜測這多半是因為蘇錦衣為和清禪寺的主持的那場交易所要支付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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