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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瞧見榻上的人打量他,明明自己什麼都計劃好了,真到了她面前,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別磨磨蹭蹭的,我好睏。」榻上的美人打了個哈欠, 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
「......」喬詢之一向是沒法拒絕她的,兩眼放空的只知道盯著她的手看,像條被馴服的野犬,直勾勾的等著主人投餵。
待他真走到榻邊, 喬尋的臉色驟然冷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踹了他一腳。
「喬喬, 別鬧。」理所當然的被男人抓住了腳踝, 喬尋視線上移, 這狗東西別過臉,喉結滾動, 耳背也爬上一抹血色。
「你坐著和我說話?」她氣還沒消,看什麼都不順眼。
她這樣, 喬詢之反而沒進門前那麼忐忑了, 他最怕她什麼也不說,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他不好。」喬詢之半跪著靠在腳踏旁, 墨色幔帳垂下來,喬尋的金絲纏花繡鞋此刻正踩在他膝上, 繁雜的花紋和他身上著的喜袍交疊,他還嫌不夠,恨不得再親密些好。
頂著喬尋不太客氣的視線,他開始解釋「喬家需要女婿,我也要給官家留個把柄。」
「三天三夜,你不知道我多著急。」他收到消息就徹夜兼程,婚事辦的有些急,他名下還有些外地的產業,要給的聘禮遠遠不止他這兩天送到喬府的那些。
「對不住,阿兄沒提前問過你。」他放這樣低的姿態,其實喬尋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他了,信倒是時常寄來,他比上次過年時見到的身量更挺拔了,瘦了些許,就這麼委委屈屈地請求自己的諒解,她很難不動搖。
「爹娘時什麼時候知道的?」喬尋是在他蹲下來時瞧見了他耳廓上的紅色小痣才開始起疑的,照言家那條件,斷不會將喜宴辦的如此細緻。
「今日午時。」他也自覺荒唐,不敢再看她。
「你真行,喬詢之。」喬尋深吸一口氣,好看的眼睛閉上又睜開,吐出一句話。
「三天前你就開始準備了,你有功夫讓人安排婚事,卻連口信也不給我帶一個?」喬尋終究是越想越氣,看著這張稜角分明的側臉,欲要再上腳踹,卻被他更深的揣進懷裡,她沒坐穩,踉蹌中抬頭,就對上一雙暗沉壓抑的眼眸。
「狗東西!」喬尋罵,坐直了身子想拉開距離。
「我也害怕的。」他得寸進尺,握住女子光潔玉潤的柔夷,眼裡的情緒都變得不加掩飾。「喬喬,我怕你不歡喜。」
【你覺不覺他長得......】阿素有些不確定,問道。
【眉峰。】像李希陽,許茗儀補充道。
【所以......】
【這一幕結束就知道了】她已經適應了好一會兒了,她大師兄才不會這樣說話。
「你不用怕,我就是不太歡喜。」喬尋正在氣頭上,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不委婉。
「......」
「還有呢?」喬尋語氣冷硬。
他半天不說話,也不看她,就這樣跪著,她若是不問,不知道還要僵持到什麼時候。
「外頭都只會說我是搶親,官家那我都打通了,你喜不喜歡塞北,我們以後一起去好不好?」就算時間緊急,該處理的他都處理好了,只有今天,是他竭盡全力的一生所求。
「還有。」喬尋對他的謀划過程和後續細節不感興趣,她有她想聽的。
「......」喬詢之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讓眼前的人不生氣,他從前就不知曉要如何討她歡心,他這時候說那些轉到她名下的首飾衣裳鋪子,她會不會開心些「橋南有幾家胭脂....」
「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喬尋話里帶了些哭腔,一直維持的氣勢像被戳破了的浮沫,瞬然消退,本就不太精緻了的妝容更顯狼狽,眼角紅紅的看著對方。
「你...不要哭。」她這樣喬詢之便控制不住的慌亂,想抱抱她又怕她會哭的更厲害,他從酒席上回來,身上的衣物也不甚乾淨,連能給她擦淚的東西也拿不出來。
她實在哭的厲害,片刻,喬詢之環上來,沒有實實在在的碰到她,即使他很想,很早就想,喬尋終於聽到她想聽到的。
「我不想做你阿兄,喬喬,我心醉你。」「你若是......」喬詢之眉眼壓低,羽睫顫動,他想說如果她真的不願意,他可以放她回喬家,她想做什麼都可以,\'不\'字還未出口,柔軟的觸感貼上來。
喬尋打著哭嗝摟住他脖頸,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抱怨道「想讓你說點好聽的,難死了。」
喬詢之肩上傳來濕潤的觸感,像一場春雨,順著人心坎淋漓而下,他忍不住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拍她的後背,直到喬尋緩和情緒,她或許是覺得剛才那一番哭訴丟臉,又將他推開,用寬大的喜服袖子將臉蓋了個嚴實。
繡了雙魚紋,用金色蓮花的樣式點綴,將紅紗壓住,堆砌出富貴雍華的質感,儘管用的是最好的料子,拿來擦臉還是膈人的,她捂得用力,白嫩的肌膚上蹭的有些紅了。
喬詢之十年裡都沒說過這樣多的話,道歉也好,哄慰也罷,聲音很輕,沙啞的嗓音里透出磁性,很惑人,喬尋也順著他將袖子拿下來,任由他粗糲的手指將淚水抹去,她還沒消氣,在心底默默腹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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