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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他只好隔著牆小聲道
「記住間隔的時辰, 我每次交班都會在這等你。」不然他都怕沈茶找不到他們那塊田。
在陳丕都以為她走遠了, 不會給自己回應的時候,突然聽見牆那邊敲了一聲。
女孩子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有些飄忽不定, 像是天上遮住月亮的雲
「你自己掂量時辰,我沒回來, 無論如何你要把大丫送回去。」
如果她被抓了,唯一的原因只可能是被滅口,那麼和她朝夕相處的大丫就會成為第二個被懷疑的人。
但大丫本身就對皇宮裡的人有用,並且作用不小,只要偽裝得好,未必不能瞞過上面那些人。
當然,這些都是沈茶做的最壞的打算。
交代完陳丕後,她很快就從北殿後面的宮牆繞了過去,這邊的燈火要暗上許多,看上去像是沒住什麼人。
一連翻了好幾個院子,沈茶才成功從裡面出來,大抵是為了那個什麼什麼皇子,這邊的庭院有些變動了,和她們知道的有所出入。
所以她不得不加快了步子,不過多在此處消耗時間。
即使這半個月臉吃的有些圓了,但長期在外謀生,有些東西像是刻在骨子裡了一樣。
落地要輕,不驚擾任何其他活著的東西,翻身的動作要利索,只在原地留下殘影,增加被追蹤的難度。
小小的身影在庭院之間穿梭,又很快消失不見,於某些人而言,像囚犯的牢籠前來了一隻唱歌的小鳥。
沈茶按照大丫給出的路線,從西殿一個破落院子的後門裡鑽了進去。
「國師大人今日親自觀刑,手腳都給我麻利點。」
「真晦氣,這個月一個能成事兒的都沒有。」
「唉,也不能這麼說,失敗有失敗的好,你也不想用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出岔子吧。」
裡面竟然有不少人,沈茶借著院子裡的梅樹隱藏自己,默默等這一隊人走遠後,按照他們留在雪地里的腳印跟上了。
奇怪的是,東殿能在冬日裡種出麥子全然是因為用了法陣。
沈茶沒在這裡發現任何機樞,但好幾個院子裡都有盛放的桃花,甚至還有帶池子的小院裡,有綻開的蓮花。
通過腳印被雪覆蓋的程度,陳茶可以微妙的控制她和剛才那群人之間的距離。
宮牆一般是黑瓦紅泥,遠遠的看見向下的石階時,沈茶預感前面會有她想知道的東西。
離得太近容易被發現,但最近的能遮掩身形的地方只有旁邊的一顆榕樹。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只能迅速竄上那顆樹,葉子上積攢的雪簌簌的落在她身上。
還好她今天穿的也是白色衣衫。
「大人,都準備好了,國師說您到了就可以開始了。」
「知道了。」
領頭的人披著黑色大氅,沈茶覺得自己好像聽過這個聲音。
後面浩浩蕩蕩的跟了一群人,對黑衣男很是恭敬的樣子,她不禁屏住呼吸,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麼多人,聚在這,總不能是吃年夜飯吧,
從沈茶的角度能將周圍石階底下看的很清楚,最底下是個圓盤,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石階的跨度很大,稀稀拉拉的坐著一些人,在領頭的黑衣男人到了之後,都頗為謹慎的站起來行了禮。
很安靜,許是隔得有些遠了,沈茶只能依稀聽見那個黑衣男彎下腰在和誰說話。
「國師......」男人嘴微張了張,有條不紊的像是在匯報些什麼。
沈茶這才注意到第一排還坐著個白發老頭兒,他站起來,整個場子便都安靜了。
這兒確實像個大型刑場,比從前沈茶去過的鬥獸場都大。
她藏身的這棵樹是地勢最高的地方,所以能一眼將場下看圓乎。
那老頭說了一句簡短的話,在寒風裡,沈茶只聽見幾個字眼,此時她又有些後悔選了個這樣的地方藏著。
「左....簪行..出..開始吧。」
沈茶猜測他就是國師,那他身邊那個黑衣男,排除陸簪行,就只能是左護法了,怪不得她覺得聲音像是在哪兒聽過。
左三今日本不打算來的,他帶人清點完貳拾肆戶的人數後,天色已晚,還得安排守衛,聽上月各弟子的回報。
他很忙。
陸簪行那小子倒是會躲懶,這些事是一點兒也不管.
不過既然國師都來了,他自然也需得來的。
沈茶藏在樹上,不敢隨便亂動,只是如此便覺得愈發冷了,早知道在裡面多穿一件冬衣了。
左三指節微動,立即有名弟子奉上托盤,紅色絨布上承著的物什樣子看上去很有分量。
等那東西展開來,沈茶才依稀分辨那是一盞鐵衣捲軸。
「壹戶張臣、捌戶周子洋。」那弟子的聲音較為粗獷洪亮,所以她聽得很清晰。
是受罰的人名單嗎?
那個老頭又說了什麼,微微點了點頭,一旁的左護法下了命令。
「帶上來吧。」
場面冷下來,兩人交談著,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場好戲。
那些坐在後排的弟子,沈茶能看見他們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狂熱的氣息,面容和氣勢都可怖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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