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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個人這樣便也罷了,這街上的婦人們卻沒一個矮的,等經過了驢肉饃饃的攤子,那一張餅攤的比鍋底還大。
「說起來這馬也不對。」出門時青廂給她準備了腳踏,大型馬車的底座都高,雖然對李希陽來說只是從小腿到膝蓋的距離,但在許茗儀看來,這樣的高度就很不友善了。
她沒用上腳踏,是李希陽像抱小孩一樣將她舉上來的,許茗儀掀開帘子時還聽見青廂和小魚她們交頭接耳:還是咱們喬家養出的郎君好,會疼人。
小魚更是人小鬼大「妙哉,腳踏以後都不用拿了。」
或許是被氣氛鼓動,許茗儀突然也想逗逗他,於是雙手撐著下巴,待李希陽進來,又幫她將墊子整理好後,她期期艾艾的望進他眼裡,說道:
「謝謝郎君,郎君對我真好。」
「......」圓劫門向來以冷淡聞名的天才劍修表面上不為所動,只悄悄紅了耳背。
只是動作騙不了人,他坐的直,後背緊緊挨著車廂壁,有些惱怒,似乎是要訓斥她,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這樣的反應已經超出了許茗儀的預期,她唇角勾起,口脂的顏色比大婚那天暈得淡些,聽青廂說很適合新婚的小娘子,嬌艷明媚,她自己瞧不見,只滿意的將心思轉到窗外去了。
許茗儀不知道,這才是李希陽一路上沉默又逃避視線的緣由,她只是玩笑話,卻有人一直撥弄著手腕處,像是那兒有一根無形的繩索,一圈圈的繞進少年熾熱純粹的心。
「車廂高很正常,可這一路上總不該這樣平穩的,如果馬腿的長度是正常的話。」
「嗯。」或許是因為相比於馬車,馬腿的長度並沒有顯得突兀,當時她們的注意力又在...咳...別的地方,所以沒有立刻發現。
「是回憶。」許茗儀摸了摸下巴,肯定道。
這個世界的是用記憶串起來的,所以時間流速也是異常的,大婚和回門這一天應當是喬尋的記憶節點。
「尺寸是異常的,仕女們也有些不一樣。」
「這說明場景其實並不完全是用喬尋或是喬詢之的視角構建的。」
「是個小孩兒!」許茗儀想通了,只有小孩子的視角看,事物才會異常高大。
【你懷疑是那個小丫頭?她不是】阿素可以肯定。
以目前來說,許茗儀接觸過的每一個人都不是,阿素雖然無法直接追蹤陣眼,但如果小魚是陣眼,離得那麼近她肯定能感應的到。
「有一座碑要麼是喬尋,要麼是喬詢之。」因為婚宴的記憶很完整,接下來時間的走向也是靠兩人回門推動的,只能是夫妻中一人的記憶,這樣才能解釋那些情緒上的細節。
許茗儀更傾向於是喬尋,只有在喬尋的記憶里,青廂和小魚的存在才是生動的。
再往回看,以成婚後第三日的辰時為起點,即使燈的位置被挪動了,仍舊會有仕女在空著的原地做該做的事,而榻上的被子卻沒被整理所以和許茗儀不一樣,喬尋當時應當還沒起身,或是剛醒,所以她是下意識的覺得應當有仕女會擦拭燈器。
同時,她不可能記得每一天發生的大小事,只有她記憶深刻的事情才會促使時間流動,這些回憶被安排成一幕幕,只有在幕中,她們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結合之前許茗儀猜測的,怨氣是皮影師,只有它向這一幕中注入力量,這些回憶才是被上了色的,沒有皮影師拉動的皮影人是呆板的,而這種力量注入不充分的情況在兩幕交替之時,最易發生,這一點在青廂身上就能看出來。
「交替的時候它會懈怠。」許茗儀梳理了一番,有些懷念月停城那個地方了,那時候其實很多線索都是主動來找她的。
「別皺眉。」比起這些事,李希陽更注重她情緒的變化。
「我覺得你一會兒可能不會好過。」喬尋是個心大的,回喬家吃飯而已,她嫁給喬詢之,直接住在喬家都沒人敢說什麼,或許是儀式感,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這頓飯才讓她記憶深刻。
許茗儀看過的話本子裡,像喬詢之這樣在用半日功夫便拱走家裡水靈靈小白菜的豬,下場都不會太好,更何況,這門婚事還得頂著外頭的風言風語,再觀之喜宴上喬夫人的臉色,許茗儀將臉側的碎發撥到耳後,開始思考一會兒怎麼和他撇清關系才能少些挨打。
三天沒見女兒的喬父喬母當然不會怪罪她,許茗儀進門前還在懷疑一會兒靈識是不是要被強制脫離,但這兒似乎並不是關鍵節點。
她也就按下好奇心,準備等吃飯。
到菜端上來,許茗儀才發覺不對勁,四個人,三把凳子,連碗筷也是三幅。
李希陽在大廳落座的時候,兩老說話都挺客氣的,雖然話題多半是繞著『喬尋』轉,但好歹沒挨白眼不是。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許茗儀給了李希陽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飛快地坐下了。
飯菜還是很好吃的,特別是李希陽一直站在她身側給她夾菜,都是她喜歡吃的,她特別滿意。
吃完飯許茗儀覺得應該做帶你正經事了,於是問喬夫人「娘,今日雲嬌約我」吃飽了人就容易懶散,所以她半靠在松木交椅上,李希陽在給她剝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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