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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青衫心裡有些異樣,但很快又被恐懼壓了下去。
「辛苦我們阿素了。」座上的那位發了話,眾人便知他對這場鬧劇不甚在意。
「阿素小姐。」宋盞向她作輯,面上端著笑,那模樣倒像是比她親爹還親。
「......」
葛青衫仍舊被踩著,以他的修為,只聽見一聲輕巧的碰撞聲,那長刀出鞘,自他臉側極快速的划過,帶著冷意的刀身倒映著他的狼狽,像是要將他的雙眼割傷。
「簌」
長刀闖過眾人,插進檀木樑柱之中。
「小姐這是何意?」宋盞摸著脖子,有道血痕直到耳後。
「禮物。」像是回答,阿素卻始終只盯著殷函孟。
「好...哈哈哈...好。」座上的人大笑起來,衣裳都敞開了些。
「余辛。」
底下有個黃衣女子應聲走上來,跪在地上,向殷函孟行了禮,便對阿素道
「小姐今日也該是累了,有些小姐的故友上門來拜訪,奴婢幫您回絕了,請隨奴婢回去休息吧。」
在場的都能看出她是個妖族,但卻沒人對她出言不遜,和那些妖仆不一樣,她是有價值的,至少余辛自己這樣認為。
殷函孟會記得她的名字,她不用像其他妖族那樣,對每個人都卑躬屈膝,她可以只向城主行禮,她只完完全全的屬於這個最強大的男人。
或許她還能爬的更高......
阿素便是她的登雲梯,余辛清楚的知道她的軟肋,她交過哪些朋友,誰幫助過她,誰又得罪過她。
將那些籌碼掌握在自己手裡,她也會成為阿素最親近的『人』。
在樓里,余辛是二層的主管,出了樓,同族卻看不起她,同樣為虎作倀的明明還有扇河,憑什麼她就既擁有權力,又不被妖族排擠。
她只不過比自己占了先機!像她那樣軟弱,連族人被扣押的事都解決不了,一天到頭圍著她那殘疾的妹妹打轉,怎堪大任!
阿素聽了她的話,眼底閃過掙扎,不過一瞬又消失殆盡了,竟一言不發的跟著她走出了眾人的視線。
殷函孟變得有些興致缺缺,懶懶喊道
「梁丑。」
踩住葛青衫的那只腳挪開,在空中輕點了幾下,便將那柱上的長刀取下,奉給了他。
高高在上的人就著一柄普通的白刃把玩,調侃
「怎的這樣縱容她?」這刀是從梁丑腰側抽出來的,宋盞在樓內也算是個人物,按理說他該擋擋。
底下的人摸不准城主的意思,一時間那些小聲的議論也消失了,只剩下葛青衫像條死狗般趴在地上喘氣的聲音。
第24章 引頸受戮(2)
「不成!不成!」墨磨得有些濃了, 糊裡糊塗的暈在白紙上,漸漸地散發出讓人難以忍受的味道。
葛青衫手中的柳杆白毫筆從正中斷成兩節,他越想便越是怒火中燒, 從到這月停城來,不少人得了提拔,修為大進,榮獲至寶,只有他,不進反退,淪落到塔里打雜的地步。
本以為搭上了殷函孟這條大船, 便前途無憂,終是人各有命,他也怨不得誰,平日里還得謹言慎行, 提心吊膽,生怕殷函孟想起塔里還有他這麼個人。
好在他領的這份差事雖苦於繁瑣, 但油水多, 比他在外邊當散修來的爽快。
錢難掙...難吃
宋盞的嘴臉最叫他憤憤不平, 那白麵皮子整日里靠打壓別人來討好城主,樓里的一應材料還得交給他掌眼, 葛青衫好不容易省下來的好玩意兒全進了那老狗的口袋。
論修為他是差了宋盞一大截,但殷函孟發了話, 最重要的那件事, 全樓的人都能旁觀,他憑什麼把自己單獨摘出去!
到現在, 葛青衫都認為自己除了低估了『材料』的能力之外,他的法子都算的上是萬無一失。
包括宋盞在內的後來者都還是用的他那一套老方法, 只不過根據材料的強度進行了調整。
要是他能再......一定能比那些雜粹做的更完美,城主大人......
思及這兒,他的情緒又像是被一盆涼水披頭澆下,徹底僵硬了起來,在這座高樓里,殷函孟的地位至高無上,就是在心里揣摩他,都會平白的讓人覺得害怕。
葛青衫將寫廢的那幾張白紙揉成一團擲於腳下,又從一旁山一般高的帳單里重新抽出一張來。
紙團被風吹動,彈跳著滾下木階,在燭火中,那團影子被拉的狹長起來,第二個紙團也接著從桌下逃了出來,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葛青衫將手頭上的事放下,罵罵咧咧的走到窗戶邊上,那紙糊的薄窗被用力拉上,室內總算是靜了下來。
他嘆出一口氣,轉身回到案牘旁,準備算完這筆帳便去外頭喝一杯。
剛一抬腳,風聲變得急促而激烈,『啪嗒』,窗戶上的鎖扣被吹鬆開來,隨著節奏打在窗檐上,叫人煩悶。
葛青衫只好用靈力將鎖扣固定好,又再三確認了它不會被外面的風吹開,才放心下來。
他覺著有些困頓了,一轉身,那鎖扣不知怎的又響起來,葛青衫心中本就有一團火,恨不得徹底爆發出來,這瞬心里的惡意更是肆意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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