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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一次非人般的折磨,她在那些燈火長明的夜晚,是否後悔,是否想過放棄,許茗儀不知道,但此時此刻,『阿素』告訴她,她覺得溫暖,像是有一雙小小的手,將她左胸口的的那道猙獰滲血的傷口,捧起來輕輕的吹了吹。
「扇河!」許茗儀招招手,喊她。
「有沒有受傷?累不累?」阿素每次從符樓回來臉色都很憔悴,今天倒是不同,但扇河還是擔心的問。
許茗儀搖搖頭,低聲道
「貝珠,帘子拉起來。」
扇河覺得驚詫,阿素厭惡她,連帶著對貝珠也冷漠,從不主動與她說話。
馬車頂上卷著的厚厚的絨布被放下來,那大概是冬天用的,貝珠明顯也對這句話感到無措,慌亂之下沒控制好。
「這樣也行。」許茗儀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在她看來,貝珠還是個小孩子呢。
她將樓內的情況簡要的說於扇河聽了。
「余辛?她竟有資格在樓內當差。」
許茗儀心想,論做殷函孟的狗腿子,你我還是差了點。
扇河怕她冷著,又怕她餓著,帶了好些東西,還有傷藥,見她撿了些零嘴來吃,問道
「她發現了嗎?」扇河簡直將『她有沒有發現你腦子有問題』寫在臉上,許茗儀看了只覺無語凝噎。
「沒,我還說我一會兒回去。」
「回去?」
「你家裡沒少人?」許茗儀磕著瓜子,問道。
這也不能怪扇河,自她到這月停城中來,父親也不曾聯繫她,她每日忙著怎麼讓城中小妖們的日子好過些,妹妹的情況也需要時時盯著,讓她脫不出身來。
「六日。」許茗儀要在六日內登上頂層,至於其它的謀劃,她尚且不能告訴扇河。
扇河從前知道她在符樓中定是兇險,但沒想過她是為了自己的族人,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只覺著喉口乾燒一般的疼痛,眼眶發熱,像是要裂開來。
許茗儀忙轉移話題,低著頭說自己一會兒要接著回去看符書,讓扇河中午再來送飯,報了幾個菜名都沒得到回應,便悄悄抬起眼觀察她。
只見扇河像一座壞了的機樞,片刻後,才卡頓著說出許茗儀聽著都覺得山崩地裂的一句話,
「看書......你不是不認字嗎?」
第21章 廣為人知嗎
要不是在馬車裡,許茗儀此時能將鞋底走的起火來,空間限制了她對焦慮的表達。
扇河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她太信任現在的這個阿素了,只要她肯細想,就能察覺出不對來,畢竟失憶總不能叫一個人從大字不識變成學富五車。
「這事兒...廣為人知嗎?」許茗儀瓜子也不磕了,按著自個兒的太陽穴問道。
她怎麼就沒想到,阿素不曾在二層停留,是因為她根本看不懂那些符書,一般的文字她尚且不識,更何況是用密文描述的,她是個孤兒,沒上過私塾,最多是跟著扇河學點東西。
「我只與殷函孟說過。」谷紅秀死後,殷函孟對阿素的興趣便上來了,逼著扇河講從前的事。
「那我平日裡畫符嗎?」許茗儀很好奇,阿素是怎麼被看作天賦好的。
「畫,幾乎只要看一遍就能學會。」
怪不得這小孩手指內側沒有繭子,她都不需要多練,本身就對符文筆畫敏感的體質,不需要知道每一筆的意思,照著樣子就能復刻下來。
多方便的修行體質,多慘澹的文化水平。
「我中午要吃的,你記住了嗎?」阿素的苦衷若只是不認字,對許茗儀來說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嗯!」扇河才回過神來,下定決心般的回答道。
「你上次讓我去接的那個......」這幾個時辰扇河也沒閒著,阿素交代她的事,她很快就辦好了。
許茗儀一邊幫著扇河將零嘴們都裝進一個小布兜里,一邊聽她說浮二的事。
「接到了?」
扇河點點頭,「他好像不太聰明,我們都沒說你的名字,他就乖乖的跟我走了。」
許茗儀摸摸下巴,心想,無論誰去找他,他大抵都會和那人走的,因為他太想被你們接納了。
「他是小海神嗎?」扇河突然問。
「是吧。」許茗儀也只是猜測,陰哭林,猴妖,這和被驅逐的小海神重合度還蠻高的。
「將日子往前推,幫我查查谷紅秀,我們第一次見到她肯定不是她真正到達這片海域的時間。」不然小阿素也不會流浪至此。
「還有,和你父親談談,記得將浮二藏好了,告訴他要等我。」該囑咐的許茗儀都囑咐過了,扇河應當是能處理好的。
許茗儀掀起帘子,一個翻身從車架上跳下,落地卻很輕,她隱隱覺著眉間發熱。
扇河從車中追出來,「貝珠...貝珠說和你一起去!」
這應當是觸發的劇情,但和第一次六耳金獼給她的提示感不一樣,她捂住額頭,察覺一陣陣的靈力波動後,帶來微微的刺痛感。
我讓它發生偏移了嗎,許茗儀想。
許茗儀接過珠鏈,細細地套在手腕上,又將袖子拉下來蓋住。
扇河像是要哭了,淚眼婆娑的將她望著。
許茗儀堅定的回望,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只道「你也等我」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進了符樓,貝珠對這裡有太多不好的回憶,許茗儀戴著她,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一些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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