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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整個村子難道只有這些人窮嗎,其中還不乏夫子醫師家的女孩子,她們的家人多多少少出的起一些銀錢,除非這價格過高。
可她和李希陽來祠堂的這一路上,明明也見過家境更困難的人,為什麼她們不會被選上?
許茗儀知道答案勢必在雷湘的回憶里,是什麼時候呢?
「他們是要陰月出生的孩子!!!」
【就差一個陰月出生的孩子!】村長帶著人找到雷湘家時說的話。
所以當時雷湘她爹無論怎麼求都沒用。
那...這具身體到底多大年紀了??
新娘子的年歲肯定不能太小,至少也應該像雷小花這麼大了,雷湘父母死的時候,她約莫也有這麼大了吧?
明天要嫁河神的新娘子裡,她的年歲應當最大。
而若是當年,她應當是那一批里年紀最小的。
「剛才那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缺老婆的樣子吧?」更像是缺儲備糧。
百里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所以你現在可以鬆開我的袖子了嗎?」
「好的。」柯慕兒還以為不會被發現呢。
實在是剛才那股味道太沖鼻了,才不是因為覺得百里生好聞她才抓著不放的!
「明天還會有變故的。」李希陽看了眼在場的其他人,遂又將目光落在許茗儀身上。
許茗儀和他對視一眼,心下稍安,若有所思道「嗯。」
******
昨夜柯慕兒和許茗儀睡在轎子裡,李希陽和百里生守夜。
其間雷大花想勸妹妹和她一起休息,被百里生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了,還因此受到了李希陽的嘲笑
「你姐姐叫的挺順口的。」明明之前許茗儀還用這個稱呼調戲過他,如今他倒是能毫無波瀾的用來調侃別人了。
百里生確實比其他人都更快適應不同的身份,畢竟就連在外面,他一直只作為百里敬的影子存在。
「你也想聽?素梅姐姐?」一個在外面是法相莊嚴的佛子,另一個是當今劍道第一人,兩相碰撞,呼出的水汽都要凍成渣子。
雖然就兩人現在的身體而言,頂多只是個要扯頭花的預兆。
轎內的兩位睡得很好,許茗儀的睡相不好,大小姐也不枉多讓,只能說她們不愧是髮小,就算睡得奇形怪狀的,也互不妨礙。
所以在雷武打開大門前,許茗儀就已經醒了。
按照流程,雷武會再檢查一次,許茗儀已經知道對方和雷湘的關系,所以並不像第一次那樣提心弔膽。
許茗儀排在雷梔子後面,所以即使女孩子的動作很小很迅捷,她還是瞧見了對方將藏在左手的銀針換到右手袖子裡的動作。
大夫的女兒麼?
更有趣的是,這點兒小動作,雷武分明也瞧見了,但也沒戳穿她,手指纏著黑色的布條,他只是簡單探查了一番,很快就輪到許茗儀了,他手心好像有些濕潤,冰涼的觸感,因隔了一層布,所以沒那麼令人反感。
什麼意思????
叔你不只我一個故人之女嗎?
那事情就變得不那麼簡單了,這意味......
其他人手裡很可能也握有利器,而雷武根本不管這些。
大小姐接收到了許茗儀的疑問眼神,晃晃腦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明明自己的饃饃就不能帶。
說到這個,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給新娘子準備早食......
答案當然是不會。
甚至這壓根就算不上娶親。
雷湘記憶里的場面里新娘的身影是模糊的,她看見的是岸上喜悅、歡欣的人們,花瓣被灑向船上的新娘。
香味落入河水之中,看上去不那麼清澈的河水好像都變得歡暢起來。
她只看見了美好,或者說周圍的人只讓她見到了美好。
如今他們八個像被押送的死刑犯一般被帶到一艘艘小船上,更像是一場盛大的送葬。
昨夜許茗儀找過一次雷長寧,所以她們所有人昨夜才能有個好覺睡,只不過那效果也只維持了一夜。
到了白天她又開始瘋言瘋語。
「報應!都是報應!我們都要償命!」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嫁!我不嫁!」
許茗儀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觀禮的人很多,而且大多臉上的神情都很虔誠,有些人臉上的放鬆都藏不住。
猜也能猜到,約莫就是『不會再出什麼么蛾子了,我們家的孩子安全了』之類的想法。
還有些純是看熱鬧的,不知是家裡再也沒有能出嫁的女兒了,還是根本就只把今天當成慶典來過了,臉上儘是張揚肆意的笑。
新娘子的家人應該是不允許來觀禮的,所以船上的女子臉上幾乎都沒有表情,像是被抽走了神魂,麻木的只剩下一具軀殼。
船上的人害怕著,恐懼著的死亡,卻是岸上的人為之矯首以盼,歡呼鼓舞的東西。
放在誰身上,都是實在叫人不知如何反應的狀況。
不免有些視線落在『雷湘』身上,類似欣慰的,慶幸一樣的目光,甚至拋向她這處的花瓣比其他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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