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天下之理
英雄宴上，一群人看著江長夜，心中皆生莫名。
有那對通天之途完全沒有感覺的，已經想起身教訓江長夜了，只是諸位真正的英雄不發言，終也不好太過造次。
反倒是慕容復，眼神已變得詭異起來。
他終究也是個才華橫溢之人，雖然被復國之夢迷了眼，喪了心，卻終究不是蠢人，這刻終於想起了什麼，看向江長夜，眼神中已滿是驚恐。
這個人，把自己當椅子坐……這是什麼樣的噩夢？
感受到慕容復的心情，江長夜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理會，繼續對張三丰道：「英雄帖沒有發給我，我是怎麼知道瓜嶺召開武林會的？」
這是什麼問題？
眾人愕然。
張三丰面色陰沉如水：「我告訴你的。」
江長夜點點頭。
這就對了。
果然張三丰的回憶覺醒，想起的是那被改變的歷史。
過去，是可以被改變的。
無論是誰想起這一段事，都只會是那改變了的記憶。
張三丰以為自己是悟道了，卻不知，悟的只是個假道！
原來，大道法則亦有真假！
江長夜長吁一聲，終於不再說話，只是定神思考著。
此時蕭峰已然起身說話，卻是痛陳女皇當道，天下不寧等等，算是正式開始了戰前動員。
王語嫣無心這些事，她好奇的看江長夜：「閣下說，對我有興趣？不知是指哪方面的興趣？」
丫鬟阿碧大急：「小姐怎能問這種問題？」
江長夜的臉卻愁苦下來：「這個問題可要了我的老命了啊。」
啊？
阿碧詫異看江長夜。
江長夜自語：「我最近情債比較多，不太想惹風流債了。但要說只感興趣你的天賦，不感興趣你這人，有點假。」
王語嫣輕笑：「只怕江公子感興趣的，也不止我一個吧？」
江長夜認真點頭：「那趙敏趙郡主，峨眉周姑娘，見識雖淺，卻心機無雙，都是有潛力的，有顏值的，我不欲薄情寡幸，又難捨芳草芬菲，確實舉棋不定……難！難！難！」
他一連三個難字，滿臉苦惱。
明明是個渣男，卻渣的理直氣壯，天經地義，甚至還帶給人一種此人好生正直真誠之感。
王語嫣也不生氣，掩嘴道：「所以，公子是把我們當成菜了？任君挑選？」
江長夜抹抹嘴：「有點這麼個意思。但與其說是菜，到不如說是……」
他話音未落，就聽遠方響起一聲喊：
「九家半掌門人，袁紫衣到！」
隨著這一聲喊，就見不遠處已走來一位紫衣女子，身後還跟著一大群門下武者。
袁紫衣？
飛狐外傳？
江長夜目光亮起。
他敢肯定，在這之前是沒有飛狐外傳的人物存在的，也就是說……是這次輪迴帶來新的異化降臨！
儘管是新來的存在，但是各路武林強人卻仿佛早已認識她一般，紛紛起身抱拳。
看到這一幕，江長夜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這次這麼輕鬆的就改變了歷史記憶。
因為那不僅僅是他自己做的。
當新的影視法則降臨時，本身就在改變歷史記憶，讓原本不存在的人提前存在於所有人的記憶中……這裡的時光法則，本來就在修改記憶！
而江長夜也是借了這東風，才能成功的影響到曾經的自己，改寫了一段新的歷史。
鎮魂珠？
你丫是魔魂珠吧？
當江長夜意識到這一切時，體內的時天使更是開始點亮。
讓他驚訝的是，時崎狂三的生命沒有因此提升，反倒是回溯直接點亮了。
從現在起，他使用回溯不需要再消耗額外的一年壽命了。
呃……我要的不是這個突破啊，江長夜無語。
但想想也對，回溯和時空法則的記錄息息相關，自己徹底明白這中間的奧妙後，回溯也就水到渠成的不需要代價了，這也側面證明了江長夜之前的判斷是對的。
唔，也不好說。
從張三丰的情況看，假道也會有回應！
那麼誰又能說，自己掌握的就一定是最終真理呢？
江長夜陷入一種患得患失難辨對錯的哲學思辨中。
袁紫衣的到來並沒有引發什麼特別的聲浪，這裡的英雄已經很多，而說話的已變成了張無忌，繼續慷慨陳詞痛斥厲害，講述女皇當道的種種弊端，聽的旁邊羅梅伊西多拉鄭大紅等人不屑冷笑。
她們到不是支持女皇，只不過這反對女皇的理由在她們看來就確實太過荒謬。
見她們這樣，有人終於忍不住了，叫道：「兀那邊的婆娘，你們笑什麼？別以為俺周顛看不出你們在嘲笑我家教主！」
這刻說話的正是明教的周顛。
羅梅她們的冷笑，看起來更像是對明教教主的譏諷。
明教之人對羅梅等人沒有那麼深的畏懼本能，於是便終於按捺不住喝罵起來。
羅梅也是個暴脾氣，直接道：「老娘笑怎麼了？不許笑的？」
坐在張無忌旁邊，那光明右使楊逍已道：「我家教主說話時，閣下面帶譏諷，顯然是不太認同了？」
羅梅看了眼江長夜，就見他正和王語嫣隨意的說著閒話，並不在意，便也乾脆不管了，直接道：「是不認同。老娘就是奇怪，女人當皇帝怎麼了？怎麼就成了錯了？難道說男人當皇帝，這天下就好？」
她沒讀過多少書，說不出什麼大道理，所以意思也簡單扼要。
張無忌本來就不善言辭，剛才那一番討伐檄文不過是楊逍寫了自己背下來的，這刻被羅梅搶白，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看楊逍。
楊逍冷笑：「天下之事皆有公理，各有所司，份屬不同。若是母雞可司晨，公雞難道下蛋？君不君，臣不臣，上下不分，尊卑混亂，則天下必亂，這有什麼錯嗎？」
羅梅只覺得他這話好生荒謬，但她也是個不善言辭的，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只好看江長夜。
江長夜終於從和王語嫣交談中回過神來，隨意道：「關鍵是，這個理是誰定的。」
他聲音不大，卻自帶威嚴，輕鬆傳遍各方，讓人人聽的清楚。
「嗯？」楊逍等人一起看向江長夜。
江長夜也不看他們，只是欣賞著王語嫣如花美顏，道：「公雞司晨，母雞下蛋，此乃自然之道。這男人當權，可不是天理自然，而是人定的規矩。人定的規矩，又怎麼能說就是真理呢？」
「荒謬！」那滅絕老尼一拍桌案：「你也是個男人，竟然說這種話？」
江長夜冷笑：「你也是個女人，還是個掌權的女人，竟然說這種話？」
滅絕立刻道：「笑話，我峨嵋派都是女子，自然女子掌派！」
江長夜反唇相譏：「但這裡不是峨嵋派，我更不是你派中人，你又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狂徒！」滅絕拔劍：「我看你必是那妖女派來的，先斬了再說。」
江長夜大笑：「說不過就栽贓，栽完贓就動手。也算是江湖俠義的標準典範。」
劍光帶著一縷冰寒刺向江長夜的臉，江長夜也不在意，只是就在滅絕出劍的剎那，張三丰一揮衣袖：「何必如此，有話好好說。」
輕描淡寫的一袖子，已將劍勢盡褪，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更超越原著。
江長夜卻是眉頭一挑：「老道真喜歡多管閒事。」
他這話出口，再度惹來一群江湖人鼓譟：
「此人好生不知好歹。」
「確實狂徒！理當教訓！」
反是張三丰笑道：「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江長夜卻搖頭：「我沒興趣殺老太婆，只是希望我身邊的姑娘看一看她的路數。」
說著他看向王語嫣：「你能看出她剛才用的是什麼招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