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釜底抽薪
公證司辦公室。
江長夜神情凝重的看著眼前整理好的所有資料。
「怎麼樣？」杰倫特問。
江長夜搖頭：「不理想。」
八個靈族已經全部伏誅，現在進入的靈族就剩一個還在外面了。
而江長夜也成功進行了三次公正對決，獲得了三個答案，剩下五個死戰不談。
這三個答案，分別是：
1冠獵名輪，命運序列，這次獵族的真正領頭人。
2布里格是計劃好的。布里格就是第一個暴露線索的靈族，他的確就是被派來幹這事的，目的就是讓江長夜發現，但為什麼？不知道。
3桑托斯引誘卡多克也是事先安排好的，這個到是給出了理由，就是要挑動淨土內部分裂，讓江長夜失去幫手。但江長夜認為這個答案也是荒謬的。
江長夜真正的幫手是殃界，不是淨土戰士。
所以他現在能確定的就是，這一波靈族的所有活動，都是安排好的。
他們就是誘餌，但這些誘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完全看不出來！
但這本身也是一個答案：靈族能夠和他交易的，一定是他們認為不重要的東西。
也就是說，這幾個點不是關鍵！
排除這些非關鍵，答案就呼之欲出：那二十個沒出現的低序列靈族才是真正的關鍵！
江長夜道：「白鷺城那邊，基本不會有收穫了，那就是個幌子，是用來分散我們注意力的，讓思若回來吧。」
羅洪搖頭：「我始終想不通，他們這麼多到底有什麼意義？」
江長夜笑道：「我到是明白了一點……依我看，他們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誤導。」
杰倫特道：「我們都知道是誤導，問題是誤導什麼？」
江長夜回答：「時間！」
時間？
眾人一愣。
江長夜道：「我毆打空隼的時候，有個傢伙在情緒失控影響下說漏了嘴，說要把我關到交易完成的時刻。」
羅洪點點頭：「是！」
「這就是關鍵！時間！」江長夜緩緩起身：「完美的謊言是不存在的，要想讓一個謊言成功，除了謊言本身要精美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別給對手思考的時間。」
作為撒謊專家，江長夜太明白這點了。
劣質的謊言，可能三秒鐘就能發現，但如果你不給他這三秒時間，對方依然可能上當。
獵族的問題就在於，交易需要至少十五天來打開通道，這就意味著江長夜有足夠的時間應對。
那怎麼辦？
主動製造謎團，分散他的精力，轉移他的注意！
這些靈族，卡多克，白鷺城，統統都是誘餌。
這些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誘導江長夜找錯方向，好為他們真正的計劃爭取時間！
而且他們知道象江長夜這種人，做事與思考很細緻。
要的就是你細緻！
事無巨細聽起來是個美好的名詞，但背後代表的是大量的工作，大量的人力，大量的精力，大量的時間！
所有這些歸結在一起，就是一個詞：時間！
他們搶的就是時間！
江長夜幾乎可以確定：如果沒能在交易完成之前發現他們的計劃，那到時候一切都晚了。
幸運的是，在所有謎團中，江長夜至少找到了最重要的時間節點！
現在距離那一天，還有三天！
這讓羅洪梁秋祺他們也緊張起來。
江長夜長嘆一聲：「我所面對的，是一個種族，一個文明！這個文明用了一年的時間來計算怎麼向我復仇，哪怕他們再驕傲，再愚蠢，那麼多的精英，也絕不會犯什麼低級的錯誤。我可以肯定，如果沿著他們安排的這些線索去找，我們最終什麼都不會發現。」
梁秋祺問：「那要是從名輪下手呢？」
羅洪搖頭：「不可能。名輪一直都在通道那邊沒有離開，在協議安全區域內，你們不能對他採取任何強制手段。」
「那二十個消失的靈族肯定很重要。」杰倫特道。
江長夜點頭：「我也相信，事情的關鍵就在他們身上。可問題就是他們根本不出現，要找到他們……太難了。」
靈族要是一心想隱藏，確實太難發現。
梁秋祺疑惑：「可問題也就在這兒。既然他們這麼重要，為什麼還不行動？」
是啊。
二十個低序列靈族，肩負重要使命。
那既然是重要使命，就肯定得有行動吧？
這麼藏著是什麼意思？
江長夜則眯起眼睛：「任務完成之時……任務完成之時……所以，事情還是回到了原點嗎？我看這事恐怕還得著落在規則的利用上。」
羅洪明白了：「比如某個超級逆輪，可以突破契約？」
杰倫特道：「又比如讓我們任務失敗？」
梁秋祺道：「又或者和逆命者相關？系統要求摧毀通道，還要求保護逆命者。有沒有可能，獵族可以影響系統任務，故意通過任務刁難？」
江長夜笑了：「是的，有這個可能。」
羅洪杰倫特愕然：「真能做到？」
江長夜點頭：「是，只要擁有一個超級獎勵，再肯支付足夠的代價，就可以一定程度的影響任務。畢竟眾生樂土也是收稅的，也就是可以談的。」
「但這就不符合利益原則了。」羅洪道。
為了害江長夜而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獵族會這麼做嗎？
如果是個人，有可能會為了復仇而不惜代價。
但是一個文明不應該這麼做。
文明以自身發展為第一前提，無論如何應對敵人，都不應當是建立在對自身的巨大犧牲的基礎上的。
所以個人行動不好判斷，文明的行動反而好判斷。
江長夜認同：「是的，所以這個說法也說不過去。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感覺……我覺得線索可能都已經在明面上，也許我們要做的根本不是尋找新的線索，而只是思考……思考對手會用這些牌，打出什麼樣的組合。」
羅洪明白了：「明牌不在於明，而在於組合。他們要做的，就是不給你時間去思考。」
「是的。」
可惜有些事想通了不代表就有答案，各方討論下來，依然沒能得出一個合理的結論。
就在這時，周華鴻打了電話過來。
江長夜接過：「乾爹，您怎麼有空聯繫我？」
電話里，周華鴻笑嘻嘻的說：「我聽說你今天晚上大殺四方，殺了不少靈族？」
江長夜樂了：「這您都知道了？」
「哦，那些獵族也知道了，我當時正好在那兒提供資源對接。」
江長夜心中一動：「有什麼指點？」
「他們沒有多大反應，就像早有預料。」
「唔。」
周華鴻道：「我能理解你現在面臨的處境，作為一個商人，我沒法給你太多幫助。但是你知道商場上有時候也會採用一些爾虞我詐的手段。」
「是的。」
「通常我們要掩蓋一些事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誤導。」
「是的。」
「但是在誤導之上，還有一重更加高明的手段。」
「什麼？」
「誤導加覆蓋。」
覆蓋？
掩蓋！掩蓋！
掩飾加覆蓋！
誤導是掩飾，那麼覆蓋是什麼？
江長夜眼神微微一亮。
周華鴻道：「不要被對手眼花繚亂的操作所迷惑。所有的陰謀都是表象，本質才是核心。還記得你上次是怎麼應對獵族的嗎？你曾經被他們騙過，可你還是最終的贏家，因為你找到了本質關鍵，然後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
是的，江長夜當初被獵族騙到了，被他們拿走了月石發生器圖紙。
但由於江長夜在那之前就偷換了圖紙，導致戰術性失敗不影響戰略性勝利。
把握核心，才是關鍵！
江長夜笑了：「沒錯。釜底抽薪，但這次不太一樣，不太好抽啊。」
周華鴻笑道：「那就是你需要解決的問題了，祝你好運。」
「謝謝乾爹！」江長夜結束電話，看向羅洪。
他輕聲道：「乾爹說的沒錯。釜底抽薪，從本源入手，這是最安全的做法！」
羅洪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一下子變了。
他把頭搖的撥浪鼓一般：「不！絕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