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先下手為強（下）
辦公室里，江長夜怔怔的看著隔壁的治安司大樓。
他想到過周秋會出手。
但他發現自己終究是低估了對手的狠辣與果斷，而且這第一刀不是揮向自己，是揮向田思若。
這麼做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們現階段在意的不是動力問題，而是能力問題！
江長夜或許有動力，但田思若才是有能力做到的那個。
是啊，是不是仇敵不重要，想不想做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做到！
江長夜發現自己又被狠狠上了一課。
對這些人來說，對與錯，甚至恩與仇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利益，或者勝負。
「學會了！」他喃喃著。
素容的心情也很不好受——她已經知道了老托克的事，江長夜剛告訴她。
接連兩天，連續兩件窩心事，這讓素隊長的心情簡直要炸裂。
不過她還是忍著心中的火氣道：「田思若解職，而且很快就被調去別的部門，周秋下一個對付的就會是你。這段時間你小心點兒……這樣吧，這幾天回去我送你。」
「不用。」江長夜搖頭：「伱就算送我回去，難道還能住在我家？」
素容指指他：「江長夜，你最好明白一件事！周銳是南區治安司的司長，而且治安一脈是勞倫斯市長的親信，就算是趙司長也要給他面子。他們父子要對付你，有太多辦法。我看你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立刻和周秋談和。」
江長夜快速道：「你說周司長是勞倫斯市長的親信，那也就是說，他們至少不會對付我姐？」
江伴月的事是勞倫斯市長親自決定的，那麼周銳父子肯定不至於會動江伴月。
素容點頭：「只要你沒把事情鬧大，是的！」
江長夜一笑：「他們不就是怕我查出證據嗎？而他們之所以怕，是因為有太多人證！」
素容明白他意思：「你不會想對那些治安員下手吧？」
江長夜搖頭：「不！至少現在不會，也用不著。」
用不著？
素容愕然。
江長夜緩緩道：「我這兩天經歷了很多事，學會了很多東西。有一位前輩的經驗，一直教導著我，但我一直沒怎麼放在心上。直到現在我開始理解，理解他的那些經驗，理解他說的那些事……證據？」
江長夜不屑的笑了。
他說：「證據在權勢面前沒有意義！別說我沒可能讓那些人翻供，就算我做到了，也有太多辦法可以應對，甚至於只是製造更多的傷亡。我知道那些傢伙什麼都乾的出來，畢竟我昨天剛被逼著賣掉了我姐的命。」
他的語氣低沉，聲音蕭瑟。
他完全可以想像，如果自己把其他治安員推出來會是什麼結果——那些人要麼下獄，要麼死！
事情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就連素容都痛心道：「別這麼說，長夜。」
江長夜卻緩緩向後退去。
他輕輕搖頭道：「我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事，您放心，絕對不會是那種魯莽衝動的方式。」
走出素容的辦公室，江長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腦海中思緒翩躚。
直到一通電話將他從過往的記憶中喚回。
是塔利特。
江長夜走到長廊的一角接起：「是我。」
塔利特的聲音依然淡漠而沉著：「有件事需要你立刻解決。」
「什麼？」
「有個叫江長夜的，你知道嗎？」
嗯？
江長夜嗯了一聲。
塔利特道：「白邇這段時間一直在追查殃界回來的人，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他就是你派去殃界的人。我知道你不能說，但你至少可以否認。」
江長夜沒有說話。
塔利特呵呵笑了起來：「果然是他？」
江長夜道：「這件事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上次江長夜已經告訴塔利特，殃界的任務完成了，獵族付出了代價，但拿到了自己要的東西。
這事和靈族沒有本質聯繫，塔利特沒必要這麼執著的啊？
塔利特道：「我們得到的消息，這個人參與了枯靈試煉，解決了那邊的異化危機。」
「唔，我知道。」
「他知道你的身份？」
「懷疑中。」
「能拉攏嗎？」
「你就說你要他做什麼，我可以嘗試。」
「青松鎮有個我們在尋找的目標，沒有發現她的屍體。」
「她？」
「是，一名女性，有可能還活著。但是其他人都不知道這個人，很奇怪的失去了部分記憶，只有江長夜保留了部分記憶，但是他給出的消息不可信。」
「好，我找個機會問問。如果她還活著，你打算怎麼做？」
「找到她，她手上有一些資料對我們很重要。」
「明白。」
結束通話，江長夜想了想，直接打電話給何陽，將塔利特的消息大致說了一下。
何陽思考片刻，道：「別相信他，你被懷疑了。」
「唔，我就說嘛，這態度有些不太對。他可能是查到了什麼，比如周秋和我的關係不好，又或者乾脆就是去試探過周秋。」
「這不重要，你必須立刻解決他，否則他一旦把消息傳出去，對你是個大麻煩。」何陽快速道。
「我這就去。」
「現在？你自己？」
「嗯，再加個朋友，夠用了。」江長夜乾脆利落的掛斷電話。
十分鐘後，秋水街古董店。
江長夜來到這裡，看到塔利特正坐在他的位置上，修理著一座古鐘錶。
江長夜大步走過去，老頭抬頭看看他，眼神中現出一絲錯愕：「先生，你要什麼？」
「認出我了？」江長夜笑：「那就爽快些，我要你！」
說著他抽刀。
刷！
審判戰刀對著塔利特劈下。
塔利特也沒想到江長夜說打就打，但還是及時反應過來，尖嘯著躍起。
就在他飛起同時，手中的鐘表化出無數零件，如利刃般刺向江長夜，江長夜身如鬼魅閃過，兩道殘影出現，三人同時撲向塔利特。
撲！
利刃入體聲傳出，鮮血噴濺。
靈魂灼燒帶來的痛苦讓塔利特發出一聲痛苦尖嘶，江長夜眼前已幻生出迷離幻境，發現自己已不在古董店中。
迷夢序列，催眠之術。
江長夜低笑：「這手段對我沒用！」
咔啦啦，幻境破碎。
順勢又是一刀三連，這一次直接砍中了塔利特的腿，幻火轟出。
火鳥轟鳴撞在塔利特身上，燒灼著他發出痛苦尖嘯：「搶劫啊！」
周圍所有的人都看向這邊，其中幾人更是直接沖向江長夜。
媽的！
催眠術對江長夜沒用，卻可以迷惑路人。
可惜這裡是鬧市，不適合使用星體結界，否則光是這個就可以封堵他所有的手段。
這刻七八名大漢同時撲至，江長夜不想傷及無辜，只能飛腿將他們踢開，塔利特已趁機向著屋後衝去。
就在他逃逸的同時，他還做了三件事。
丟出一枚煙霧炸彈，瀰漫視野；啟動店內機關，一道閃電光弧劈向江長夜；再發動禁錮秘術，江長夜速度驟減。
三件事一氣呵成，塔利特已衝出古董店，反應之快，經驗之豐富老到，讓江長夜都大為佩服。
下一刻，塔利特又做了第四件事。
轟的一聲，狂野的爆炸升騰而起。
老東西竟然還在店裡埋了炸彈。
「死吧，混蛋！」塔利特嘶聲狂吼。
他知道江長夜死定了，可惜自己身份被揭，只能趕快逃離。
可就在要要跑的時候，卻看到一個大高個站在那裡，手裡抱著一把碩大的電磁暴沖槍。
那一片粗大的閃光亮起的時候，塔利特發出絕望的呻吟：「主宰在上。」
刷！
洶湧的能量衝擊合著古董店的爆炸，在秋水街上炸出一片火焰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