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權力之爭
剛回到安全廳，江長夜就看到金海已經在等他了。
滿臉絡腮鬍，一口溫柔腔。
金海笑眯眯道：「苗羽的事，我知道了，是他做的不對，但你又何必……」
江長夜一笑，指指沙發：「坐，老金。」
讓秘書給金海上茶，江長夜道：「就這麼急著給幽鬼定性？」
苗羽不是誤把馮京當馬涼，而是要急著完成上面的任務，把幽鬼的到來定性為衝著守護天使像。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第一要旨就是不能讓其他部門抓到幽鬼——不然審訊結果出來，所以我們來的目的和守護天使像無關，那就糗了。
但也正因此，江長夜要搞他，那簡直是再輕鬆不過。
總督導嘛，盯的就是你們胡亂辦事。
不過江長夜對金海不能這麼說，終究是要客氣幾分的。
金海嘆口氣：「這是上面的意思？」
江長夜微笑：「問題是，哪個上面？」
上面這個詞，那也是意味非凡。
由於淨土各州自治權力極大，所以有時候淨土中央的意思，還不如州長和州議會州議員的意思來的重用，不如各黨派大佬的意思來的重要。
但是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不好明說。
現在江長夜直接擺明車馬。
你先跟我說清楚是哪個上面，咱們再討論。
金海猶豫了一下，道：「州長。」
辛斯基？
江長夜心中冷笑。
辛斯基說起來也是頭老狐狸，他並不喜歡江長夜，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支持對江長夜動粗，直到他遭遇靈族刺殺。
直到現在，江長夜都不清楚老狐狸到底怎麼想的。
記憶大清洗後，關於江長夜知道異化法則源頭之秘的事全都沒了，於是連辛斯基自己都不會知道自己當初怎麼想的了。
操！
這問題看樣子永遠沒有答案了。
辛斯基是州長，同時也是守序黨黨魁，位高權重。
如今就連變革黨都在抱他的大腿，寄希望於下次黨派選舉獲勝，變革黨能分一些殘羹剩飯。
說起來，變革黨也是蛇鼠兩端。
這刻江長夜想了想，道：「人類正在面臨危機，我們現在的要務，應當是解決生死存亡問題，而不應當是為了個人利益……」
金海無奈：「伱又憑什麼認為守護天使像就不能發揮作用？只要在幽火裂隙豎起一百座守護天使像，幽鬼就再別想侵入我們！」
「那其他十一處裂隙呢？」江長夜反問：「還有，我從沒聽說哪個文明可以靠一種東西守護自己的。怎麼？幽鬼已經弱到連一百台守護天使像都無法突破了？他們這麼弱，我們還等什麼？乾脆打過去得了。」
金海無語。
想了想道：「但終歸也是一種自保方案。」
在金海他們看來，左右都是保護國家，那為什麼不選擇守護天使？
他們不是不知道人族危機，但一來這事還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二來他們確實也認為這有用。三來就是有好處。
明朝都快亡國了，還有一大群財主摳著不出錢呢，憑什麼這裡的人覺悟就得比那邊的高。
說白了，自私是一種本性，大家都會自我欺騙。
只要找到了可以自我欺騙的藉口，那就可以相信。
甚至江長夜都不例外。
他又何嘗不是為了個人利益而選擇聖火熔爐？
江長夜喝著茶，慢條斯理道：「老金，我明白你的苦處。你是貝魯格尼提拔上來的，說起來，你們兩個也算好朋友。」
金海不說話。
江長夜微笑：「但貝魯格尼可未必這麼認為啊。」
金海皺起眉頭：「這種話就沒意思了吧。」
「那你怎麼解釋，這次苗羽的行動是貝魯格尼直接下令的呢？」
金海憋氣，好一會兒，道：「他是廳長，他當然可以直接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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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長夜笑：「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苗羽是金海的手下，但他實際是貝魯格尼的親信。
金海嘆口氣：「都是一個部門，有些事沒必要分那麼清的。」
「可我聽說，本瑟姆最近很活躍啊。」江長夜道。
本瑟姆是安全廳的第三副廳長。
安全廳有三個副廳長，執行長和總督導其實也是副廳長，分別是第一第二副廳長，而本瑟姆就是第三副廳長。
但是和前兩位不同，雖然本瑟姆這個第三副廳長也有自己的具體職能，負責的卻是內部事務安全調查。
說起來，淨土的武力部門，實際分內外兩大體系。
對外十二軍團，由大總統和行政委員會掌控，負責外部事務。
對內則又分兩部分，分別是安全委員會把控下的國民部，安全部，憲兵部和特戰部四個部門以及律法委員會把控下的審判部，治安部和鎮魔部。
其中律法委員會負責的是司法，治安部分。
安全委員會負責的是內部武裝軍事力量以及國家安全信息。
國米部掌管國民防衛軍，主要就是針對各州，順帶消防責任；憲兵部監督軍方，包括十二軍團，屬於軍檢；特戰部屬於特種作戰部隊，針對內部的一些反對勢力，恐怖分子，包括外部間諜組織的動亂；安全部就屬於是特工部門。
而安全部的特工部門，也分兩大職能，就是對外和對內。
本瑟姆的內部事務安全調查，就是對內特工，說起來權力不小。
問題是淨土統一百年後，內部漸漸穩定，外部憂患增加，這種情況下，內部安全事務的重要性降低——你們特工對外敵就好了，天天對自己人幹什麼？老子犯職務錯誤有審判部，觸犯法律有治安部，部門和區域矛盾有協調部和督辦部，只要沒勾結異族出賣淨土，安全部的人就給老子滾蛋！
大一統的格局導致特工的對內作用大幅度降低，又是神憎鬼厭的，也就沒了多少權力。如今第三副廳長這個位置充其量只能算廳長助手。
所以第三副廳長聽起來和第二副廳長看起來沒多少差別，實際權限卻是差別極大。
要不怎麼叫三巨頭呢？
正因此，本瑟姆非常努力而積極的活躍著。
當然，他活躍的目標其實是江長夜這個總督導的位置。
但是江長夜可不管這個。
總督導的位置我可以不要，但那一定是老子不想要才放棄。
你個老雜碎上躥下跳的想取代老子？
信不信我捏死你？
江長夜慢條斯理道：「苗羽不是你的人，你沒必要為他出面。再說我也沒打算怎麼著他，查認確實後，從副處長降為幹員就行了。」
說著他手一攤：「誰當副處長是你們決定的事，我不管的。」
說著他嘿嘿笑了起來。
我不決定讓誰上位，但我可以決定讓誰下來。
聽到這話，金海想了想也是。
特喵的苗羽吃裡扒外，把貝魯格尼當親爹，這兩年貝魯格尼對本瑟姆器重，搞不好就要提拔上去。
江長夜是個不好對付的，家裡一堆高官，不象自己全靠貝魯格尼上位，貝魯格尼搞不動江長夜，說不定就搞老子——給自己留條後路也有必要。
再說江長夜不安插人手，自己反而可以派個聽自己話的上去。
貝魯格尼要是不接受，轉頭江長夜還能打下來，讓他們斗，自己漁翁得利多好？
想到這，他點頭：「那成，對了，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江長夜一笑：「明天怎麼樣？今天晚上和幾個朋友約了共進晚餐。」
金海想了想，道：「溫萊特和林雙行？」
江長夜一怔。
他看看金海，笑道：「可以啊，消息靈通。」
「我們是安全廳啊！」金海語重心長著。
江長夜笑了：「安全廳的人，辦事辦到了我頭上？真夠可以的。」
「特別行動處的人，向來都不怎麼聽話，尤其他們的前任上司，是你弄下去的。」金海意味深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