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真身
江長夜的說法，就像定身符一樣，定住了阿萊莎。
她看著江長夜，小臉兒變得鐵青。
與此同時，黑暗主教已發出漫長的低吟聲。
在她的低吟中，無數黑暗生物密密麻麻出現，詭異的氛圍席捲教堂，到處都充斥著黑暗陰森而詭譎的氣息。
恐怖，來源於神秘！
寂靜嶺的核心意義就在於未知，無解，神秘。
所以當黑暗的力量真正強大起來時，它的表現並不是暴烈的，而是陰沉的，死寂的，幽靜的。
這使得整個教堂開始充滿死寂陰暗之息，唯有殘餘的黑袍信徒們還在低聲頌念著禱語。
空間被割裂成兩塊，阿萊莎位於護罩的外緣。
她死死盯著江長夜，低聲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江長夜回答：「你在對抗灰霧，真正的阿萊莎，不需要對抗灰霧。還有你的說話方式儘管有所偽裝，其實依然不是一個小女孩應有的說話方式。」
阿萊莎低低笑了起來：「伱的思維方式，也不太象一個年輕人。」
「哦，我跟你說過的。」
「那是真的？」
「無所謂了。總之，我們現在不再是你的馬前卒，你的活兒，你得自己幹了。」江長夜微笑：「魔鬼大人。」
隨著江長夜的說話，阿萊莎仰頭髮出狂放的笑聲：「啊哈哈哈！好吧好吧！我承認你是個聰明的小伙子，既然這樣，那麼剩下的活兒，就讓我們自己來完成吧！」
隨著她的說話，就見阿萊莎的頭頂竟然生出彎曲的犄角，身體在剎那間膨脹，雪白的衣服化作血紅色，下一刻已變成了一個全身火紅的女性。
魔鬼！
所有鎮魔隊員終於想了起來，這裡最初可是和魔鬼相關的異化法則降臨之地啊！
這裡的法則異變後，大量的亡靈誕生，原先的魔鬼不復存在，一路所至，看到的都是亡靈，以致於他們本能的以為所有的魔鬼都消亡了。
直到這刻！
所謂的阿萊莎，竟然就是一頭魔鬼。
一頭女性魔鬼，看起來還相當的漂亮。
「哇哦，她長得真快！」一名鎮魔隊員吃驚道。
「身材也不錯。」萊克大笑，竟然口水都流出來了。
江長夜則詫異：「怎麼有點象煉魅？」
煉魅，來自紅煉文明的一種本土生物，也可以理解為是魅魔。
但紅煉文明是本次元的魔鬼種族，不屬於異化生物，是典型的序列文明。
所以江長夜否定了對方是煉魅的可能——大概就是長的象吧，應該就是某個地球遊戲裡的魅魔，畢竟這種玩意兒還是挺多的。
就在這魅魔現出原形的同時。
「吼！！！」
狂暴的呼吼驟然響起。
伴隨著這一聲狂野吼叫，一隻體型碩大的紅皮膚怪物沖入教堂。
它有大約四米高，以致於當它衝進來的一刻，是硬擠過大門的，全身的皮膚都呈現詭異的潰爛，身體更是繚繞出黑色的火焰。
然而這火焰不是折磨它的，而是它力量的根源。
當它沖入的那瞬間，它揮舞著碩大的拳頭砸在那無形的牆壁上，整個教堂都迸發出迷離的彩光。
彩光燒灼著這巨魔，它卻仿佛無知覺般瘋狂進攻著，簡直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砸開這鐵殼子。
「焰角魔？」江長夜詫異。
這赫然是又一種紅煉文明的魔鬼生物，只不過紅煉文明雖然是魔鬼種族，卻沒有那麼癲狂。
眼前的這隻焰角魔卻極致瘋狂，仿佛失去理智一般發動著狂野攻擊。
令人震駭的一幕上演，就見四面八方，大量的紅色魔鬼出現，它們紛涌著沖入教堂，與那些亡靈戰成一團，狂野的廝殺充斥視野。
原來這裡的魔鬼沒有消亡，它們依然存在，卻在這刻正式出現。
江長夜卻徹底不明白了。
這不對啊！
為什麼這裡的魔鬼看起來都那麼象紅煉文明的魔鬼？偏偏又表現的如此瘋狂？唯一還能保持清醒的只有冒充阿萊莎的女魅魔。
難道真的只是長的象？
還沒等他想清楚，就見那塊頭最大的焰角魔正對著守護罩狂轟濫炸。
這時大家才發現，原來這個護罩之所以能讓他們通過，是因為它一開始就是針對魔鬼設立的。
那冒充阿萊莎的魅魔更是飄揚空中，肆意狂呼：「攻擊！摧毀！焚燒！消滅這裡的一切！」
丁安驚駭的看江長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哦，我是說，現在應該有空可以解釋一下吧？」
鎮魔隊員已退守到角落，此刻是魔鬼與亡靈的對抗，暫時沒有誰顧及他們。
江長夜迅速收斂心神，嗯了一聲：「沒什麼，就是兩種法則衝突，寂靜嶺……哦，亡靈的法則占了上風。但是魔鬼也沒有完全失敗，尋找著反撲的機會。」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剛才跟她解釋的時候你沒聽嗎？」
「那你怎麼知道阿萊莎不需要對抗灰霧。」
「資料上寫的。」
「哪裡的資料？」有人問。
江長夜回頭看看對方，他沒說話，對方自動閉嘴：「我不問了。」
萊克舉手：「我還是不太明白。我是說，它們不都是異化生物嗎？為什麼要對抗？」
這個問題我喜歡。
江長夜道：「我們把狗，貓，豬，牛，羊，虎統稱為動物，但你覺得，狗會因此把老虎當成自己的同類嗎？」
眾人恍然大悟。
雖然大家都是異化法則生物，但事實是，異化法則生物各有源頭，他們並不認為自己就和其他異化法則生物是同類。
在寂靜嶺生物的眼裡，那些魔鬼法則相關的生物，和淨土人類一樣，都屬於異化生物！
如果人把自身的異化看成是人變成了豬，那麼魔鬼也一樣。
所以這些存在對於異化的態度和人族沒有區別，都是情願死也不願被異化的。
丁安指指旁邊的三角頭：「但是那個傢伙，是屬於亡靈一邊的，對嗎？」
「嗯哼。」
「可它現在在幫魔鬼。」
是的，三角頭依然隸屬於魅魔。
這很有趣，它看起來依然把她當成了阿萊莎。
江長夜回答：「兩個可能。一種是它被反向異化了，魔鬼的法則控制了一部分亡靈生物，三角頭，還有一些畸形臉護士。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個魅魔獲得了部分阿萊莎的能力。法則融合是相互的，你可以得到我的一些東西，我也可以得到你的一些東西，這是力量，也是劇毒，然後我們利用這力量，目的就是驅除這力量。」
所有鎮魔司隊員同時領悟：「法則淨化！」
沒錯，就是這麼回事。
大家跑到試煉世界去，燒殺搶奪，想要的都是異化之物，最怕的卻是異化侵蝕，拿到了寶貝還要進行淨化，行為矛盾的不要不要。
現在也是如此。
黑暗主教或許最初真的沒有戰鬥能力，但在法則融合的過程里，獲得了部分。
這就是現狀。
彼此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用你的力量，又痛恨而畏懼著你的力量！
但對江長夜來說，這些都不是他關心的。
他所在意的，是那個時崎狂三。
她為什麼在這裡？
還有，就是這和那枚別針有什麼關係？
回溯只是讓他看到了一部分，但要想找到答案，他還必須能夠掌控局勢。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看，十九名鎮魔司隊員要在這亡靈和魔鬼的海洋以及灰霧侵蝕中掌控局勢，好比小帆板說我要掌控大海。
幸運的是，帆板不行，燈塔有可能！
所以，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實和厲害一些！
江長夜隨手取出一樣東西，那是一枚圓滾滾的，看起來玻璃制的物品。
看到這東西，萊克失聲驚呼：「操！聖光炸彈？」
「五百塊。」江長夜順勢丟出。
轟！
一片神聖光輝已洶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