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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脫離那裡的環境,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
回到宿舍,一推開門,就看到一地狼藉。
我其中一個舍友孫明月正彎著腰低著頭往行李箱裡塞衣服。
她媽媽靜靜地站在一邊,挺著大肚子。
我禮貌的叫了一聲:「阿姨好。」
阿姨就像沒聽到似的,木然的站在那兒,眼神都沒給我一個。
倒是孫明月猛地抬起頭來,兩眼又紅又腫,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問道:「槐煙,你在叫誰?」
「你媽媽啊。」我指著她身邊說道,「她不就在那兒站著?」
孫明月哇的一聲哭了,啞著喉嚨沖我吼:「我媽現在還在家裡躺著,就快不行了,怎麼可能站在我身邊,槐煙,你故意的吧!」
「……」
我有些無措的看看孫明月,又看看她媽媽。
這時候,另一個舍友劉娟回來了,看到孫明月哭,就問怎麼了。
「槐煙說我媽就站在我旁邊,劉娟你說,我媽在不在我們宿舍?」
劉娟搖頭。
我皺著眉頭壓低聲音再次確認:「你也看不到嗎?」
「沒有,宿舍里只有我們三個人。」
劉娟的回答讓我心驚,我趕緊又揉了揉眼睛,再看去,孫明月媽媽依然站在那兒。
我這是怎麼了?
之前看到大紅魚頭,現在又看到孫明月媽媽,難道被梅花棺釘釘過之後,我開始出現幻覺了?
孫明月收拾好行李箱,抹了一把眼淚,說道:「我得回家了,劉娟、槐煙,我們畢業答辯再見。」
她提著行李箱往外走,她媽媽也跟著,腳尖點地,一顛一顛的。
我心中有了猜測,一把攔住孫明月問道:「我記得之前你說你媽媽懷二胎了,對嗎?」
孫明月點頭:「對,就是因為大齡懷胎,二月二那天去老家上香,回來她就喊累,一躺下就再也沒醒來,氣息越來越弱,醫生說就這一兩天的事了。」
我更加確定:「明月,你媽媽可能是走胎了,帶我去找她,應該還來得及。」
「走胎?什麼是走胎?」
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我拉著孫明月下樓,她打的順風車到了,我們一起上車,直奔她家。
孫家人已經在搭靈堂了,正廳靠牆位置鋪著一層稻草,孫媽媽挺著大肚子躺在上面。
我走過去,一手按向孫媽媽的肚子,閉眼感受不到任何胎動,再去看孫媽媽的面色,她眉心一根青筋連著雙目,嘴唇也泛著黑青色。
奶奶說過,走胎之人多是受了驚嚇導致,母體魂魄不定,胎驚而走,七日內如能召回母體魂魄,還有一線生機。
孫明月小心問道:「槐煙,我聽說你奶奶以前就是替人接生的,你是不是也懂這些?」
我點頭:「明月,以我的經驗來看,阿姨的確是走胎了,我有辦法救阿姨,但孩子必定保不住。」
孫明月立刻說道:「不要弟弟了,槐煙,你救救我媽!」
「誰說不要弟弟了?」
孫明月奶奶沖了進來,一把將我扯開,惡狠狠道:「哪來的丫頭片子,閃一邊去!」
然後又沖門口點頭哈腰道:「盧大師,快救救我孫兒。」
我這才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土黃色道袍的中年男人,瘦得跟竹竿似的,肩膀上搭著布袋,一雙黃豆大的眼睛也在打量著我。
我皺眉:「敢問這位大師是要救大人,還是孩子?」
孫奶奶叉腰吼道:「當然是救我孫子,醫生都說大人沒用了,救她純屬浪費時間。」
盧大師點頭默認。
我推開孫奶奶,對上盧大師:「我奶奶14歲便幫人接胎,一接就是六十年,像阿姨這種情況,她遇見過不止一次。」
「阿姨大齡懷胎,回鄉上香,一定是受了驚嚇,母體受損,導致走胎,胎魂已走,你接出來的只會是死胎!」
孫明月立刻說道:「對,我媽那天被人撞了一下,從田埂上摔下去,的確受了驚。」
「胡說八道!」
孫奶奶一把將我和孫明月推了出去,回頭就請盧大師快點施法,救她孫子出來。
盧大師從布袋裡捏出一張符紙,口中念念有詞,隨後將符紙貼在了阿姨的肚子上。
看到符紙上符文的走筆,我竟覺得熟悉。
這走筆跟白狐劫鏢那夜,雜樹叢中燃起的符紙一模一樣。
難道眼前這位盧大師,就是當夜雜樹叢中控屍之人?
第12章 開天眼
隨著盧道士的動作,符紙燒了起來,靈堂里起了風,紙灰香灰打著旋兒圍在孫母身邊。
孫明月抬腳就要衝過去護住她媽媽,我伸手將她拽回來:「先別動,他在燒胎。」
燒胎,就是將孕婦身上招惹的祟氣趕走,這樣有利於將本體流落在外的殘魂召回。
果然,一直跟在孫明月身邊的殘魂,迅速朝地上的本體衝過去,同一時刻,另一道殘魂也不知道從哪兒被召回,一起進入本體。
符紙已經燒完,地上孫母長吁一口氣,身體開始扭動起來。
她的肚子也跟著一鼓一鼓的,孫奶奶激動的叫道:「動了,我大孫子動了!」
孫明月手上也跟著一緊,轉臉來看我。
她媽媽醒過來了,肚子也有了胎動,很顯然跟我之前說的情況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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