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把功課當任務,自然有壓力;把功課當興趣,那就是動力。
丹台山,半山腰徹夜沸騰,時不時傳出鴉雀尖鳴。住在山頂的人好些,比較清靜;住在半山腰的侍衛、親兵們就可憐了,被林子裡的動靜鬧得一夜未眠。
破曉時分,山腳,一群少年從樹林裡竄出來,一個個灰頭土臉地東張西望,驚喜萬分:
「出來了?這次真的出來了?」
「好像是出來了。」
「肯定是出來了!瞧,前邊那位不是呂參軍嗎?」
「郡主,果真是呂參軍!」
元昭:「……」不用提醒,她都瞅見了。
媽呀,下個山而已,至於過三關斬六將嗎?瞧瞧,在唯一的山路口設了關卡,每隔一段距離建有哨塔。瞧這陣仗,整座山的山腳都被圍上了。
「卑職參見郡主,」一大早便撞見這小祖宗,呂擎苦笑上前,拱手行禮,「不知郡主一大早的想去哪兒?」
「我初到此地,想到處逛逛。」元昭老實道,「我們從昨天清晨闖到現在才出來,你可別說不行。行,我就順順噹噹地從這兒出去;不行,我就到別處找機會。
萬一不小心墜崖什麼的,你也脫不了干係。」
因此,挨板子還是挨刀子,二選一吧。
呂參軍:「……」這祖宗果然姓賴,「下山可以,帶上親兵。」
「我又不打仗,帶那麼多人幹嘛?」元昭驚了。
瞧瞧她的身後,烏泱烏泱的星衛二十八騎在他眼裡是一種襯托嗎?雖然一夜未眠,但一個個神采奕奕,英勇威猛。
「一群小屁孩頂什麼事?」呂參軍鐵面無私道,「您若不同意,恕卑職無禮不敢擅自放行!」
豈有此理!
「眾星衛,給我衝出去!」元昭惱了,直接動手。
郡主一聲領下,身後眾人毫不猶豫地往前沖。他們赤手空拳,在此圍守的親兵們也扔了武器。
霎時間,下山的路口亂糟糟一片。
這是下山的路口,離山腳尚有一段距離。但這裡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前來保護定遠侯的禁衛軍統領夏區正,親自騎馬入山一探究竟。
當他來到現場,愕然發現,竟是侯府自己打起來了。呂參軍聞聲回頭,見是山腳的禁衛軍統領,連聲拱手道:
「夏統領怎麼來了?」
「我聽到動靜,這是怎麼了?住手,快住手!」夏統領下了馬,緊皺眉頭,當看見打鬥另一邊的小姑娘時,便繞道前去見禮,「北郊禁軍統領夏區正見過安平郡主。」
姓夏?元昭蹙眉,揚手,身邊的洛雁連忙吆喝:
「住手!大家住手!」
都是自己人,本來就是半玩半鬧打成一團。終於聽到止戰的號令,眾人紛紛散開,回到各自的陣營。
「你姓夏?」待四周安靜下來,元昭一臉好奇,「你是皇后娘娘家的什麼人嗎?」
「臣乃皇后娘娘的堂兄。」
「哦?原來是國舅爺。」元昭恍然,不慌不忙拱手道,「不知國舅在此,安平失禮了。」
夏皇后有嫡親妹子,沒有嫡親兄長,僅有幾位堂兄。有出息的不多,眼前這位算一個。身為國戚,竟肯紆尊降貴向她一個小孩子行禮,她自然不能端著。
雙方見了禮,夏統領瞅瞅方才的打鬥現場,不解道:
「郡主,不知方才何故打鬥?你們是自家人,傳出去恐遭人非議。」
有郡主在,用不著呂參軍回話,識趣地眼觀鼻鼻觀口充當安靜的背景板,由小祖宗自己招呼。
「沒什麼,我想出去逛逛,呂參軍奉家父之命阻攔,不讓。我一時氣憤才起了衝突,驚擾國舅是安平的不對。不打了,我們走。」
渾水摸魚,趁亂逃離。
「郡主!」呂參軍識破她的意圖,果斷挺身而出攔住。
「呂參軍你不要太固執,我方才可沒讓他們認真打!」她要是認真,他早輸了!
在戰場上,侍衛或許不如普通士兵;但論單打獨鬥,士兵哪打得過侍衛?
真的是,這呂參軍太年輕了,不懂變通!
「郡主,除非您帶上親兵,否則打死卑職也不敢放行!」呂參軍不管那麼多,堅持道。
唔,瞪著他,元昭氣得腮幫子鼓起,忽左忽右的。
「我道是怎麼回事,原來如此。」夏統領聞言,哈哈大笑,道,「來此之前,陛下吩咐過,定遠侯在山裡靜養,但不必拘著安平郡主。若有需要,命臣儘量給郡主提供便利……」
既然她不願帶自家的親兵,無妨,北郊附近一帶皆有禁軍把守,可以確保她的安全。另外,北郊地方不小,由夏統領派出兩名熟悉地形的將領給她帶路。
「你回去稟報定遠侯,安平郡主在山下的安全由我負責。若郡主少半根毫髮,本統領提頭來見。」見呂參軍還是一副犟到底的表情,夏統領又道,「雖非正式口諭,那也是陛下的意思,你想代定遠侯拒絕嗎?」
是拒絕,不是抗旨,但與抗旨無異。
呂參軍當然不敢代自家侯爺惹陛下不喜,連忙拱手退至一邊,神色為難地看著小郡主,巴望她能像方才那般懂事改變主意。
「我們走!」元昭不理他,興奮地率領眾星衛狂奔下山。
夏統領見狀,一路長笑騎馬下了山。
其實,陛下的這番話是在凌晨飛鴿傳書送過來的。說無論安平郡主想幹什麼,讓他務必配合達成。
至於陛下的用意,不重要,自己聽命便是。
呂參軍見無法阻攔,不敢耽誤,果斷派遣一早在此候著的親兵騎馬遠遠跟著。而山上早已得到消息,姜氏被朱壽診過脈,比定遠侯更需要靜養。
父女一場,定遠侯知道女兒一旦衝出樹林,不達目的絕不甘休。
為免姜氏擔心,命朱壽在她今早的藥里添了一味有助於安眠的。讓她好好睡一覺,等到晌午才能醒。到那時,女兒差不多回來了,使她不至於提心弔膽。
「侯爺,他不會想對郡主動手吧?」倒是季五很擔心。
郡主遠在南州時,針對她的刺殺就沒停過。
「不會,」定遠侯專心研究姜氏給他的一盤殘棋,「有夏統領在,我很放心。」
夏區正是皇親國戚,女兒死在他手上,等於死在皇家的手上。那人是不會犯這個蠢的,況且,到底誰是將星他還不確定。
若女兒是男孩,不管是否將星必死無疑。
可她是女孩,女兒外向,心防脆弱,容易心軟。只要掌握其弱點,她比男兒容易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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