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他們猜想,一定是因為他的功法存在弊端,月圓之夜就是他最虛弱的時候,所以才會利用結界防止其他魔族的襲擊。
那些魔族不免生出其他的心思來,畢竟只要他們殺了沈望春,就可以成為望鄉城新的魔君,對於一個具有各種優良品德的魔族的來說,實在是很難拒絕這樣的誘惑。
雖然他們並不確定自己的猜想一定是正確的,而且即便那真的是沈望春最虛弱的時候,他們也不一定就能殺掉他,可還是很想賭上一把,這誘惑真的太大了。
望鄉城中的幾個大魔湊到一起,他們制定了一份相當詳細的計劃,幽冥宮裡的魔族不多,其中有一部分還是他們的眼線,沈望春不知是沒發現,還是不在意,從來沒有管過這些魔族,這倒是省了他們不少事。
陸鞅應該是沈望春的人,不過他們有這麼多人,不愁解決不了他。
這些大魔把這份計劃打磨多遍,當天晚上信心滿滿地潛入幽冥宮,而陸鞅根本沒有守在沈望春這裡,而是跑去看守蕭雪雎去了,這就更方便了他們的行動。
沈望春設下的結界固然堅固,但主要針對的是他自己,在內部花的心思比較多,所以從外面破開,要比從裡面容易許多。
這些個大魔費了一番力氣,真讓他們破開了。
幽暗而空曠的宮殿裡,沈望春一個人坐在地上,手裡抓著一塊石頭,自言自語著什麼。
聽到聲音,他抬起頭,狹長的雙眼中泛著紅光,無數的殘魂在他的周身遊走,他像是一隻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這些大魔一見到沈望春,他們瞬間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錯誤,這個錯誤會讓他們有來無回。
這位魔君的模樣明明是和平日裡一樣的,但被他的眼睛一看,他們的後背立刻冒出一層冷汗來,四肢好似被釘子釘住,沒法動一下。
幾個魔族頓時話都說不利索,他們跪在地上結巴道:「君君君君……君上……」
沈望春搖了搖頭,眯著眼打量了他們很久,問他:「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有人回答道:「屬下、屬下聽說君上出了事,擔心君上,所以前來看望。」
「是嗎?」沈望春問道。
「是,是啊,我們——」
那大魔的話沒說完,便被一道銀光削去了腦袋,旁邊的幾個魔族見狀,臉色慘白,抖個不停,他們知道沈望春很強,卻沒想到他會強到這個地步。
他們甚至都沒來及喊出一句君上饒命,就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沈望春站起身,走過去,他低頭冷冷地看著腳下的屍體。
他一連殺了七八個魔族,那些不斷湧出的煞氣沒有得到絲毫的平息,就算是把整座幽冥宮踏為廢墟,殺瞭望鄉城裡所有的魔族,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這世上只有蕭雪雎消解他的恨意。
他早就該明白的。
一切因她而起,自然要她來終結。
從前他只能在幻象中去抓住一個虛假的她,現在不一樣了,蕭雪雎已經落到他的手裡,他可以盡情地折磨,讓她感受到和自己一樣的痛苦。
真好啊。
沈望春立即高興起來,他晃了晃自己已經不是很清醒的腦袋,踏出了宮殿。
雪越下越緊,在地上覆了一層銀白,遠處傳來樹枝被折斷的噼啪聲響。
天地縞素,山河落色。
寢宮的門被人猛地推開,冰冷的風雪灌了進來,衝散殿內拙貝羅的香氣,那些淺色的紗帳隨風翻飛,似鬼魅起舞。
蕭雪雎睜開眼,看向門口,殿內的琉璃燈盞被風雪撲滅,只剩下門外的一點月色,一個高大的人影背著光,立在門口。
伴隨著粗重的呼吸聲,那高大的身影正向她漸漸走近。
他來到蕭雪雎的床前,停在這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蕭雪雎看,像是一條餓了多年的惡犬,來享用他期盼已久的盛筵。
他伸出手,卻停在半空。
想要觸碰,又不敢觸碰。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我要把你關進我的罈子里,扔到滾燙的湖水裡,湖水上面冒著白煙,底下是好多好多一模一樣的罈子,到時候你看著他們,就像看到自己,真難看啊……」
他嘟嘟囔囔了好一會兒,既沒有去找罈子,也沒有對蕭雪雎做些什麼。
他像是喝醉了酒,可是身上又沒有絲毫的酒氣。
到最後,他絮叨完了,蹲下身,抓起蕭雪雎的左手,挽起她的袖子,把她的手腕翻來覆去地看,像是在她的手腕上尋找什麼。
可是他什麼也找不到,她的手腕光潔如玉,就連之前在青霄宗留下的那些疤痕,都看不見了。
蕭雪雎任由他擺弄著,也不生氣。
沈望春找了很久,他終於意識到有些東西終究是丟失在時光的長河,再不會回來,他發出一連串的桀桀怪笑,過了會兒,那笑聲停止,他低下頭,張開嘴,呲了呲牙,然後突然對著蕭雪雎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
霎時間鮮血湧出,將沈望春的嘴唇染得一片殷紅。
鮮血沿著蕭雪雎雪白的手腕蜿蜒而下,鮮紅的血襯得她的手腕格外的白,如玉一般。
沈望春低著頭,看著傷口,似受到誘惑一般,他伸出舌尖,小心地舔了一口,大概是覺得味道不錯,又或者這樣傷害蕭雪雎能讓他得到片刻的安寧,於是就這樣捧著她的手腕,專心地舔去傷口不斷流出的鮮血。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