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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蓉的話一說完, 便看到任淮生脖子上剛剛有些癒合的傷口再次崩裂開來, 鮮紅的血汩汩湧出,蕭雪雎是真敢對下手啊。
年輕人聽不進勸的, 曲蓉嘆了一聲,轉頭對任淮生道:「任宗主,不過是以心魔起誓罷了,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今日不如在此應了雪雎, 也省得傳出不好的閒話來。」
任淮生卻是同樣不為所動, 青霄宗的幾位長老也過來勸道:「宗主, 雪雎年紀尚輕, 行事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任淮生森冷的目光從他們臉上掠過, 凜然道:「貧道是青霄宗的宗主,一言一行都關乎青霄宗的臉面,怎可輕易受她脅迫?」
紫竹峰的峰主常不平走過來,他與長陵劍尊、任淮生,還有江鴻四個都是同一個師父所教。他常年閉關,甚少出門,為人沉默寡言,即使遇見宗門大事,他也不怎麼出頭,這次不知為何卻願意站出來了。
常不平勸任淮生道:「宗主,我們修煉之人,何必在意這些,況且當著眾多道友和弟子的面,宗主你今日給雪雎一個結果,對宗主你未嘗沒有好處。」
江鴻瞪了蕭雪雎半天,眼睛都瞪得酸了,也沒能蕭雪雎的眉頭皺一下,正如常不平所說,蕭雪雎在眾目睽睽之下問出那番話,而任淮生一直迴避不答,即便蕭雪雎的劍饒過他,但修真界此後怕是要生出許多閒言碎語來,眾口鑠金,不管是對任淮生,還是對他們青霄宗,都是極為不利的。
宗主師兄可能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一時沒有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而且這樣白白受蕭雪雎挾制,的確很讓人惱火,江鴻腦子一轉,開口道:「蕭雪雎,若是宗主師兄真以心魔起誓,當年之事確實不是他所為,你又當如何?」
蕭雪雎直接回道:「我同樣以心魔起誓,不曾與魔族有過勾結,之前的事,我們一筆勾銷。」
「好!」江鴻想也沒想,一口應下,如果之前的事確有隱情,那的確是他們青霄宗虧欠於她。
如此兩邊都退一步,宗門師兄臉上也會好看許多,這下師兄該滿意了吧。
他覺得自己當真是聰明極了,想著事了之後要如何向任淮生邀功,結果任淮生卻是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
「師兄,你不同意嗎?」江鴻不解地問。
這下不止是他困惑了,在場原本不信任淮生會做出這等惡毒之事的道友也漸漸生出幾分懷疑來。
倘若任淮生真的問心無愧,在這種情況下,為何還不願意發誓?
他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也就罷了,正如他所說,他是青霄宗的宗主,身上背負青霄宗的重任,無論如何,該為青霄宗考慮才是。
也許當年長陵劍尊的死,的確是與他有關的。
任淮生抬眼望去,四周圍觀眾人神色各異,他仿佛可以聽見他們心底是如何議論自己的,他用心經營多年的名望就要毀於一旦。
任淮生的目光重新回到蕭雪雎的臉上,他問:「蕭雪雎,你真以為你能殺得了貧道?」
蕭雪雎回:「不然呢?」
任淮生看著蕭雪雎,不久後,竟是笑了起來,他道:「蕭雪雎,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下一刻,他不顧橫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柄利劍,張開雙臂,千縱峰上狂風乍起,捲起一地落葉,紛飛飄轉而來,浩浩乎如漫天黑鴉。
須臾之間,原本晴朗的天空,已經是陰雲密布,遠處群山連綿不絕,昏暗天色中,似盤踞著一條深色巨龍。
一條條閃電如同揮舞的鞭子抽打在那巨龍身上,轟隆雷聲由遠及近,突然間,黑雲遮蔽的天空甩下一道粗壯閃電,直直劈向眾人所在的山頭,巨大的光亮將整個千縱峰照得雪亮,下一瞬,光亮散去,整個千縱峰隱入更深沉的黑暗當中。
任淮生腳下似有一雙大手將他托起,騰空而上,一束明光撕破沉沉天幕,落在他的身上。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驚呼,眾人議論紛紛間,又聽江鴻高聲道:「宗主師兄這是要渡劫了!」
任淮生的修為卡在瓶頸已有數十年,修真界中,如他一般的修士不在少數,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只能停在這一境界,但只要突破了這一境界,便能成為修真界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蕭雪雎收了劍,仰頭看去,見任淮生的身上泛起淡淡的金光,一道閃電撕裂蒼穹,迎頭劈下,卻未傷到他半分。
任淮生臉上滿是得意之色,此後天下間還有誰會是他的對手?
當年他因被他那師弟處處壓他一頭,世人只知青霄宗有他長陵劍尊,而不知他宗主任淮生,差點釀成心魔,此後都不會再有了。
人群中有人叫道:「是功德金光!任宗主身上有功德金光!」
只是身負大功德的修士才會在渡劫時有此金光護體,他們修真界已有數百年不曾見過這樣的人了。
這任宗主是做了何事,才會有這樣大的功德,他們怎麼會一點風聲都沒聽說過。
靈寶殿前眾人看看天上的任淮生,又看了看站在原地的蕭雪雎,不管當年之事如何,這下蕭雪雎怕是都難從任淮生這里要到一個說法了。
蕭雪雎神色未變,她低下頭緩緩擦去劍身上的血跡,而後竟一躍而起,馮虛御風,來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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