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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雪雎頷首:「是。」
孟逐音一下子就笑了起來,雙眼彎彎,她得意道:「我就知道你要問他。」
「若是別人向我打聽沈望春,我至少向他要這個數,」孟逐音邊說邊伸出一個巴掌來,然後在蕭雪雎的眼前晃了晃,又道,」不過,以我與蕭道友間的情誼,談錢未免就太傷感情了。」
若有旁人在場,聽到孟逐音的這番話,非要笑出聲來不可,孟逐音這個女人嘴裡居然也能說出「情誼」二字,可見太陽都要打西邊出來了。
蕭雪雎面色不變,她總是這樣,孟逐音也不介意,她繼續道:「去年這位沈道友剛從幽冥獄出來,殺瞭望鄉城的前任魔君時,我就派人查過他的來歷,可惜那時我這裡從魔界搜羅來的信息太少,查了大半年也沒查出什麼來。」
世上叫沈望春的修士並非只有他一個,而且他與其他一上位就大殺四方的魔君不同,他表現得極為低調,整日縮在幽冥宮裡不出來,即便閬風閣神通廣大,遇見這樣的人,也多少有些無從下手。
孟逐音頓了一頓,看向蕭雪雎的目光里多了點意味深長,她道:「後來我得知他居然出手從青霄宗的手下把你救下,想著此人的過去或許與你有什麼關係,於是順著這個思路調查起來,倒是真讓我們查出許多有意思的事來。」
孟逐音說完仔細觀察蕭雪雎的表情,卻發現她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心下不禁感嘆,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趣。
她嘆道:「很多年前,蕭道友曾見過他,可能是一面,也可能是很多面。」
溫柔春風拾起一片落花,別在蕭雪雎的發間,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唱著一首歡快的小曲兒。
蕭雪雎微微抬頭,輕聲道:「我想不起來。」
平靜的語氣中隱隱透出幾分愧意。
孟逐音笑笑,繼續道:「那時候的沈魔君可不是現在這副模樣,我聽說如今這位魔君喜怒無常,十分殘忍,都是真的嗎?」
蕭雪雎沒有回答這位閣主的問題,她只是淡淡道:「是真是假,閬風閣的閣主會不知道嗎?」
孟逐音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你這話我就當是誇我了。」
她笑了一會兒,突然斂去臉上的笑意,對蕭雪雎道:「他有向蕭道友你表達過對你的愛慕之意。」
蕭雪雎一怔,看向孟逐音的雙眸中透出兩分茫然。
孟逐音頓覺好笑,今日能看到她露出這副表情,也算是值了。
修真界中愛慕蕭雪雎的修士能從青霄宗的山頂一直排到山腳下的城門口,而這些人里,向她表達的心意也從不在少數,那時的沈望春比之其他人,也就是皮囊出色些,然蕭雪雎其實是有一點臉盲症的,英俊與否,她是不大能分辨出來。
孟逐音問她:「蕭道友可聽說過岳陽城的沈家?」
蕭雪雎回過神兒來,搖頭答道:「不曾。」
孟逐音道:「沒聽說過也正常,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門派罷了,幾十年了也沒出過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修真界裡,這樣的小門派沒有個一千,也有八百。」
「沈望春的父親是沈家的家主,只是在他年少的時候,他的父母便去了,之後沈家就由他的五叔接管了,不過沈望春依舊是沈家的少主,在小小的岳陽城裡還是有些威風的,就這樣過了很多年,直到他遇見了蕭道友你。」
那是周朝五十七年的春天,他站在風雨飄搖的大船上,她踏著月光,白衣勝雪,翩然而至。
一眼萬年。
後來的後來,他喝了黃粱散的酒,向蕭雪雎說了那些話,從此,他的人生好像就走上了另外的一條與過去截然不同的路。
直到許多許多年以後,沈望春依舊說不清,這條路走得是好,還是不好,是劫難,還是。
孟逐音說起白日裡蕭雪雎在試劍台上無雙的風采,說起那個晚上言笑晏晏的眾多賓客,又說起昏黃燈光下,微醺的沈望春痴痴望著她,借著黃粱散的藥力,才敢走到她的面前,最後卻也只是對她說了一句喜歡。
孟逐音說:「這對蕭道友你來說,並不值得注意,只是——」
她頓了一頓,想要故意吊起蕭雪雎的胃口來,然而蕭雪雎並沒有給出孟逐音希望的反應,她頗為失望地嘆了口氣,道:「只是唐雲承唐道友大概覺得自己被冒犯了,那天晚上,他挑斷了沈望春的手筋腳筋,又毀了他的丹田,將他送回岳陽城的沈家,威脅沈家家主將他逐出家門。」
「這之後,沈望春就離開了沈家,閬風閣目前查到的只有這些了,還有諸多遺漏,恐怕要蕭道友你自己去找了。」
畢竟這些事距離今日已有十多年了,那時的沈望春實在是太不起眼,原本就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後來他被廢去修為,離開了岳陽城,就更沒人記得他。
他是怎麼入的魔道,又是怎麼被封印進幽冥獄裡的,閬風閣查了很久,也沒查出個結果來。
蕭雪雎嗯了一聲,對孟逐音道:「多謝。」
孟逐音作為閬風閣的閣主,不僅知道近日赤勒灘與萬刃城的魔族聯合起來攻打望鄉城,還知道這其中有修真界這些正道們的影子,但她確實沒想到蕭雪雎會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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