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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春抬頭疑惑看她,一時想不明白她怎麼說這樣的話,他說:「我沒什麼想問的。」
「是嗎?」蕭雪雎問他。
沈望春看著蕭雪雎平靜的雙眸,心髒好似被貓爪撓了一下,他輕嘆一口氣,承認道:「好吧,你跟秦弈……」
他的話音停住,看了看蕭雪雎,似乎是不知道要怎麼說下面的話。
蕭雪雎問:「我跟秦弈怎麼了?」
沈望春抿了抿唇,回答說:「當年他們說,你是因為秦弈,才取消了與唐雲承的婚約。」
說完後,他腦子一抽,居然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吃醋。」
蕭雪雎忍不住笑了聲,對沈望春道:「不是,唐雲承對我師父出言不遜,正好被阿硯聽到了,便有的之後的事。」
唐雲承果然該死,沈望春突然覺得自己那天晚上下手還是輕了些,他又問道:「那如果沒有這樁事,以後你會與唐雲承成親嗎?」
「應當也不會吧,」蕭雪雎說,「本來就是長輩們的玩笑話。」
「唐雲承怕是沒這麼以為的。」沈望春說完都覺得自己這話聽起來酸溜溜的,如今不管是唐雲承還是秦弈,都沒有機會了,他這般著實不太應該。
他該做個大度的男人。
於是這個大度的男人又問道:「那你與秦弈是怎麼認識的?」
認識自然是在白鳳山上的試劍台上認識的,沈望春真正想知道的必然不是這個,至於後來……
後來便是在神墓下的秘境裡中了,她和秦弈兩人被困在裡面,那時她的眼睛還沒有完全好,日夜相對,之間難免生出些非比尋常的情誼來。
秘境與現實中的時間流速不一致,他們以為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事實上,人間過去的不過是三兩日。
從秘境中出來後,她又同秦弈結伴料理了修真界的幾樁心病,這一路上,她也看清自己與秦弈並不合適,他們也許可以做個普通朋友,但秦弈明顯不是這樣想的,那就連普通的朋友也做不成了。
所以到後來就漸漸地疏遠了。
這些事沒有哪裡是不能說的,沈望春要問,她便與他說個清楚。
只是當年神墓下面,終究是她對不起他。
她怎麼想得到呢?
會有那麼一個人,與她非親非故,卻為她跋涉千萬里,赴刀山火海,九死不悔。
蕭雪雎抬起手,輕輕落在沈望春的面頰上。
沈望春不解她為何突然做出這樣的動作,但動作比大腦快了一步,下意識地先蹭了蹭她的掌心。
蕭雪雎輕笑,問道:「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沈望春抬眸看她,眉眼間的笑意恍若化作融融春光,星星點點散落進他的心里,他覺得,一切都不必再說了。
於是沈望春搖搖頭。
下午,蕭雪雎前往閬風閣,獨留沈望春一個人坐在檐下,仰頭望著頭頂盤旋的灰色大鳥,他揮一揮手,那十三隻大鳥便揮起翅膀,飛向遠方。
幾朵落花隨風飄到他的腳下,沈望春拾起一朵,百無聊賴地放在手中賞玩。
陸鞅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君上一邊扯去花瓣,一邊嘟囔著:「阿雪今天回來,阿雪今天不回來……」
陸鞅嘴角抽了抽,嚴重懷疑蕭雪雎在復活他們君上的時候少了兩道程序。
蕭雪雎是在兩日後才返回望鄉城的,因為中途還去了一趟赤勒灘,不過她每日都會給沈望春飛來至少一隻傳音的紙鶴。
回到幽冥宮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這一路上都沒有看到沈望春,直到她來到往日居住的寢宮,才發現沈望春正跪在寢殿中央,披頭散髮,一身黑色長袍也凌亂散開,他小聲喃喃著:「哪兒去了?到哪兒去了?」
「沈望春?」蕭雪雎開口叫他。
沈望春聽到她的聲音,抬起頭來,猩紅雙目直直看向,涌動的淚光似血一般。
蕭雪雎心頭一緊,她猛地想起來,今日是十五,月圓之夜,她竟忘了他還有這個毛病了。
蕭雪雎快步走到他面前,向他伸出手,想拉他起身,沈望春仰頭看她,眯了眯眼,良久後,他緩緩握住她的手,然後一個用力,將完全沒有防備的蕭雪雎拉得一個踉蹌,倒入他的懷中。
他低下頭,兇狠地瞪著懷中的蕭雪雎,像是要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蕭雪雎也由著他來,沒有半點反抗,只是心里思索著他這病要如何治。
沈望春的腦子亂得狠,一會兒是幽冥獄外她決絕離去的背影,一會兒又是她俯身吻在他的唇上。
他該怎麼辦?他該怎麼辦呢?
那些畫面交錯重疊,明明滅滅,幽冥獄裡,百鬼嚎哭的聲音逐漸將蕭雪雎的聲音盡數淹沒。
不管怎樣,他總是要報復她的。
他要狠狠地報復蕭雪雎。
月光入戶,沈望春看著懷中的蕭雪雎,咧開嘴角。
他陰惻惻地笑了一聲,仿佛已經預見到她被自己報復後的悽慘模樣。
然後,他低下頭,在蕭雪雎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
蕭雪雎愣住。
他又啄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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