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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修真界中威名赫赫的長陵峰在幾年後變成這個樣子。
沈望春閒著沒事又進了廚房,照著陸鞅送來的菜譜,一點點摸索。
過程中不知道用了什麼香料,濃郁的香氣順著風瀰漫了大半個幽冥宮,陸鞅這個倒霉催的又自己撞了上去,然後很榮幸地被沈望春留在這裡試菜。
陸鞅看著眼前五顏六色的炒菜湯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趁著沈望春不注意,偷偷嗑了兩顆解百毒的藥丸。
君上恨不恨蕭雪雎這事可能還有待商榷。
但他是真的恨自己啊!
不用陸鞅開口,沈望春只看他的表情大致判斷出自己做得怎麼樣。
這麼多的菜餚里,也就那盤水煮青菜勉強還能入口。
陸鞅仿佛看到自己眼前飛舞了無數顆金光閃閃的星星,他灌了自己好幾壺茶水,才把嘴裡的那股怪味壓了下去,看著還在忙活的沈望春,陸鞅忍不住出聲問:「君上,您怎麼不自己嘗嘗啊?」
沈望春聞聲停下手,回頭冷漠地看向他。
陸鞅被看得心裡咯噔一下,忙道:「屬下的意思是,屬下同蕭姑娘的口味可能不太一樣,屬下喜歡的,蕭姑娘不一定喜歡。」
沈望春道:「誰說本座要選她喜歡的?」
「屬下失言。」
沈望春又轉過頭去,良久後,他淡淡道:「本座嘗不出來。」
好吃的難吃的,到了他嘴裡都是一個滋味,很久以前在幽冥獄裡就已經是這樣了,後來出了幽冥獄,他也沒有在意。
陸鞅聽了這麼個回答,再不敢多舌,沈望春上什麼菜,他就老老實實吃著,結果到最後沈望春拿了兩個水煮蛋謀害蕭雪雎去了。
陸鞅癱在椅子上,摸摸自己的肚子,他們君上是會自欺欺人的。
他眼前的哪一盤菜不比雞蛋毒性大?
他這樣到底能騙得了誰呢?
沈望春回到寢宮的時候,蕭雪雎仍舊昏迷著,如今她身上的相思夜也解了,該好好斟酌斟酌接下來要怎麼折磨她了。
玄龜血的藥性猛烈,蕭雪雎渾身都在發熱,她的嘴唇有些乾裂,她張開唇說了什麼,沈望春正在走神兒,沒聽清楚,又低下頭仔細聽了聽。
「水……」
「水……」
沈望春趕緊拿了水壺過來,將裡面的白水稍熱了熱,然後才餵給蕭雪雎。
見她喝足了水,人也安靜了,沈望春把水壺丟了回去,繼續冥思苦想折磨蕭雪雎的法子。
濃郁的夜色籠罩著這座巨大的幽冥宮,夜風不知是吹動了哪裡的鈴鐺,叮叮噹噹響個不。
這一晚,蕭雪雎身上的相思夜終於不再發作,她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也許在睡夢中,她可以回到過去的長陵峰上,她的師父和師妹師弟都在等她。
她的臉還沒有完全恢復,但看起來沒有之前那樣可怕了,像是覆了一塊深色的胎記,裴素問說再過個三五天應該就能完全消除了。
沈望春盯著蕭雪雎臉上的那塊印記發呆,不知怎麼的又想起了一些舊事。
幽冥獄裡那些上古大妖的殘魂向來喜歡捉弄人,他剛被封印進幽冥獄的那會兒,什麼都不懂,被那些大妖折斷手腳,塞進罈子里,然後它們好像是將滾燙的熱油倒進他的口中,他的舌頭開始融化,流經喉管,五臟六腑跟著一起燃燒,從那以後,他就再也嘗不出味道了。
這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至少後來他在吞噬掉那些殘魂的時候也不會覺得特別難吃,甚至還品嘗過幽冥獄中的其他特產。
沈望春翻過這篇記憶,跳到更久的從前,蕭雪雎不喜熱鬧,改日他就辦一場大大的宴會,絲竹歌舞全都備齊,還要雜耍的、說書的、唱戲的,全都找來,在幽冥宮裡鬧個三天三夜,她肯定要受不了的。
沈望春歪著頭,單手支頤,目光深沉,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劍骨到底是被誰給抽走了?
還有青霄宗的弟子說她與魔族勾結,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
當年那個立誓要誅盡天下邪魔的蕭雪雎,居然也會和魔族勾結嗎?
真是太有趣了。
他被封印了十年,就錯過了這麼多。
沈望春輕輕嘆了口氣,蕭雪雎的這張嘴太硬了,要不等她醒了嚴刑逼問一下吧。
「熱……」
「好熱……」
蕭雪雎低聲喃喃著,將手腳掙扎出被子,沈望春忙拿了一床稍輕薄些的被子過來,又拿帕子擦去她額頭上的汗珠。
然後找來一把扇子,坐在床邊,一邊扇著扇子,一邊繼續思考什麼樣的酷刑適合蕭雪雎。
外面的風不知何時都已停息了,鈴鐺的聲音也不得聞見了,只剩下三兩星子在夜空中閃爍。
……
那日林硯醒來後,發現自己身處酒方郡的一間客棧當中,他身上的傷好了大半,只是,他找不到他的師姐了。
回憶起那日在沙漠中看到的男人,林硯表情有些凝重,他不知男人的身份,但他能感覺到男人很強,即便是全盛時期的自己不是男人的對手。
是他把師姐帶走了嗎?他要對師姐做什麼?
林硯沒時間去想這些,他必須儘快找到師姐。
他一連追查了幾日,終於來到望鄉城,此地來往的都是魔族,他身上帶有掩蔽氣息的法器,倒是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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