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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蕭雪雎道。
沈望春瞪著眼睛,震驚地看向蕭雪雎,蒼天啊大地啊,她這個人居然也會開玩笑。
蕭雪雎沒理會他這副見了鬼的表情,只道:「你繼續說吧。」
沈望春表情恢復正常,把自己安排好的劇情娓娓道來,其實他們要演的並不多,只需讓人知道他們是因愛生恨,害了彼此,將他們的屍體扔進井裡就可以。
蕭雪雎聽後沉默了一會兒,不確定道:「我沒經驗,可能要拖累你。」
沈望春看了她一眼,不知為何停頓了片刻,然後悶悶地說:「你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蕭雪雎向來冷情,沈望春也想像不出她為愛瘋魔的模樣。
有人愛慕她,她不會為此感到高興,有人變了心,她也不會覺得失望。
她不在意,就只是這樣。
也許也有那麼一兩個人是她在意的。
比如唐雲承,再比如秦弈,總歸不是他沈望春。
沒關係,反正他現在已經不喜歡蕭雪雎了。
「你呢?」蕭雪雎問。
「我……」沈望春剛說了一個字,突然反應過來,反問蕭雪雎,「你什麼意思?」
蕭雪雎這話是不是說他有經驗啊。
他怎麼就有經驗了!
「嗯?」蕭雪雎不明白眼前的沈望春怎麼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起腳來。
沈望春哼了一聲,道:「我天賦異稟,演戲於我不過是信手捏來的事,蕭姑娘不必擔心。」
蕭雪雎失去了一段記憶,不記得自己與沈望春是什麼關係,但隱約感覺這個人並不擅長演戲。
但她也沒有再提出其他疑問,只當他說的都是真的。
夜幕降臨,天空上只剩下幾顆寥落星辰,雙喜城裡也只剩下幾戶人家還亮著燈,激烈的爭吵聲里夾雜了兩聲犬吠在風中飄蕩。
沈望春站在院中,深深望向屋檐下的蕭雪雎,昏黃色的燈光下,無數細小的塵埃在緩慢浮游。
「蕭雪雎……」他輕聲叫出她的名字。
蕭雪雎抬起頭,回望他,卻沒說話。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呢?」沈望春帶著嘆息問道,像是在蕭雪雎,又像是在問他自己。
「什麼樣?」蕭雪雎問。
沈望春苦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的目光中滿是哀痛,「只是有時候,我還是會覺得困惑,為什麼秦弈可以打動你?」
「幽冥獄外,你們結下封印後,去了哪裡?那時候,你有想過與秦弈結為夫妻,白頭到老嗎?」
「或許我不該恨你,你只是不知道而已,若你知道了……」
沈望春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垂下頭,看著燈下蕭雪雎的影子,問:「可是為什麼偏偏是你?為什麼呢?」
這句話他在心裡問了千萬遍,今日終於在蕭雪雎的面說出了口。
只是蕭雪雎仍不明白。
她就如同他們之前說好的那樣,始終淡漠地站在那裡。
沈望春的許多話對她來說都很奇怪,這些真是他演出來的嗎?
周圍的鄰居們聽到響動,前來湊熱鬧,他們趴在牆頭說著各種風涼話。
而沈望春死死瞪著眼前的蕭雪雎,一雙眼睛通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來。
他恍惚中聽到許多來自天外的聲音,那聲音微弱縹緲,沈望春卻聽得清清楚楚,他們在說蕭雪雎不會喜歡他的。
從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那聲音無孔不入,無止無休。
其實他無所謂的,蕭雪雎喜不喜歡他早已不重要了。
反正她現在落在他的手裡了,他是恨著她的,他只想要她流出後悔的淚水。
沈望春抬起頭,對著不遠處的蕭雪雎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然後緩緩舉起自己的右手,他手中赫然是一把開了刃的尖刀。
圍觀的鄰居沒有一人上前阻止這場即將發生的血案,他們一個個眼睛放光,期待著接下來的好戲。
沈望春一步一步走上前來,刀刃反射雪白的光亮,映在蕭雪雎如玉的面頰上。
她站在那裡,不為所動。
沈望春說她本色出演就足夠了,他說的沒錯。
他舉起手中尖刀,在制定計劃時,他們說好的先殺死蕭雪雎,然後沈望春自殺,當然並不是真的死去,只要騙過雙喜城裡的人便可以。
可他的手在顫抖,手中的尖刀怎麼也無法落下,沈望春自嘲地笑了一聲,隨後把那把尖刀刺向自己的胸口。
汩汩湧出的鮮血霎時間染透他胸前的衣衫,手中的尖刀當的一聲掉落到地上,他退了兩步,搖晃著倒下。
他看到蕭雪雎微皺起眉頭,大概是困惑他為什麼沒有殺掉她。
沈望春彎了彎嘴角,剛才那一刀刺得太重,卻也讓他的頭腦清醒了些,那些憑空出現在他耳邊的聲音好像可以激發他心中的怨恨。
實在不必,他一直都在恨著她。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
在要觸碰到蕭雪雎裙擺的瞬間,沈望春看著指尖沾染的血跡,將手落下,他輕聲嘆道:「蕭雪雎,其實你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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