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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枸櫞陷入苦思,「可星宿們怎麼可能輕易回答這種奇怪的問題?」
「直接問當然顯得可疑,但旁敲側擊也許奏效。不過……」紀莫邀皺起眉頭,「我們所有人都要出席趙家的婚宴,恐怕沒人能抽身去祝家。」
「我可以啊。」溫枸櫞道,「少我一個人,趙家肯定不會發覺。至於怎麼進祝家,我和那老泥鰍都有些手段,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嫏嬛打趣道:「可葶藶娶親,你忍心缺席麼?」
「算了,他若是真娶,我再糾結。可現在說明是假裝的,我就不陪你們演戲了。這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嗎?」
紀莫邀踮踮腳,「你和師叔我倒不擔心……不過既然有星宿在場,好不好叫上姜芍呢?萬一你們見上了星宿,但姜芍卻見不成,似乎又對她太殘忍了。」
「可是如果我出現的話……」聽罷嫏嬛的計劃,姜芍掩飾不住自己的掙扎,「真的不會壞了大事嗎?」
「這個我們都替你想到了。」嫏嬛安慰道,「你只要稍稍遮住面孔,換掉鞋子,很容易就能混入人頭涌動的婚宴。若是見到星宿想上前搭話,他們念在你少當家的身份,肯定不會公然揭穿你;相反,你若是沒見到他們,或是見到了又不想上去說話,便更加不會有人留意。你隨性進退,全在自己控制之中,祝家是不會發現的。」
姜芍聽罷,這才放心一些。
溫枸櫞在一旁朝紀莫邀小聲怨道:「你也真是,本來我和老泥鰍就是要找星宿試探的,現在連她也摻一腳進來,不是又把事情變得複雜了嗎?」
紀莫邀壞笑道:「你樑上仙難道就這點能耐?」
「臭小子,別想對我用激將法。」
「大小姐多慮了。你和師叔兩個人,就算一個忙於對付星宿,另一個來支開姜芍,也綽綽有餘。何況漫漫長夜,哪裡這麼容易巧遇?」
「話是這麼說,可我們好歹也是在查她的父親。這麼肆無忌憚地層層深入,她心裡就不會有芥蒂?」
紀莫邀淡淡答道:「大小姐終究還是和姜芍相處太少。倘若我們有鐵證在手,她就算不樂見,也不會翻臉。姜芍是忠厚君子,不會自欺欺人。」
「這世上真有如此憨直之人?」
「你要是真有興趣,可以故意暴露行蹤來驗證我的話。」
溫枸櫞沒好氣地別過臉去,丟下一句——「我找你師叔去了。回頭再見。」
是夜,紀莫邀騎馬跨過幾乎半座城池,獨自來到一間酒樓下。夜已深,酒樓前門已經緊閉。他在後門晃了一陣,便有一個素衣侍女為他開門。
他在詠菱湖的遊船上見過這個侍酒丫鬟,「閣下是……弱芸姑娘?」
「公子好記性,正是弱芸。」她殷切地牽馬帶路,「葉娘子為公子擺下酒席,已久候多時。」
酒樓後方立著二層樓,底為堂,頂為台。高台如亭,四面垂簾。簾外涼月北風,簾內故人燒酒。
「天寒地凍,你興致卻不減。」
「可把你請來了。」葉蘆芝從帘子里伸出一隻手,朝他高舉酒杯,然後縮回簾內,一飲而盡。
紀莫邀登上高台,除下披風坐到她對面,打了個哈欠,「祝臨雕嫁女鐵定沒有請你,誰想到你也會來湊熱鬧?」
葉蘆芝笑道:「沒請我,我也可以遠遠地自得其樂。何況,總要編個理由偶爾走開一下,省得康檑老是給我臉色看。這麼多年,我可學乖了。」
「那你大半夜怎麼又想起我來了?」紀莫邀也不急著吃喝,只是坐著跟她說話。
「我一聽趙晗青是跟你師弟成親,就知道你肯定身在塗州。本想碰碰運氣看見不見得到你,不料你還真是義氣,一請就來。」
紀莫邀淺笑,「哪裡?該是我先謝你。」話畢舉杯,呷了一口酒。
兩個人談了兩宗婚事的種種,葉蘆芝唏噓不已。「兩個孩子若還有母親,該少受多少氣……真是命不好。她們要是我女兒,我怎麼忍心見做父親的這樣折磨自己的親骨肉?如果祝臨雕還沒休了我,我就是小紅繼母,也一定會心疼挽留……」
「你以前不是老埋怨那丫頭不待見你嗎?」紀莫邀問。
「我葉蘆芝是那么小氣的人嗎?小孩子脾氣我怎麼會放在心上?該心疼時還是心疼的。」說到這裡,她忽又長嘆一聲,「以前在祝家就常聽下人議論,說二位夫人如何如何的好,前後根本挑不出一點毛病。只可惜是兩個短命鬼,否則她們女兒的日子該有多不一樣?」
「短命……是因為生病嗎?」紀莫邀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除了生病外還有別的原因。
「好像是吧……」葉蘆芝望天想了一陣,「小紅的母親生她之後,身子就很不好,說是冬天裡受不著凍,沒能等天氣回暖就撒手人寰。至於小青的母親……就有些玄乎。聽說她生完孩子後,不知為何終日以淚洗面,然後有一天就突然死了,也沒解釋原因。趙晗青大祝蘊紅兩個月,但她們母親倒是差不多同一時候離世的。」
紀莫邀聽得入神,「還真是家門不幸。」
「可不是嗎?」葉蘆芝突然精神一振,「幸虧祝臨雕當年快快休了我,否則我可能也會不明不白地死掉。那時誰還管什麼名節,當然是保命要緊!」
紀莫邀忍俊不禁,「你到現在還不知,那時為何生了一場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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