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葶藶在櫃裡看著,以為他要拔劍對溫言睿不利,立刻從裡頭跳出來,用截發鉤的長鏈勒住了康檑的脖子。
康檑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他確實只是一介書生,全無招架之力,竟嚇得動也不動。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葶藶問道。
康檑只是暗自喘氣,卻並沒有回答的意思,反倒是像在期待什麼。
葶藶見他沒反應,就勒得更緊了,「快說!」話音剛落,冰冷的劍刃就貼在了脖子上——
「溫公子,別急啊。」
葶藶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兩手反而抓得更緊。
弱芸催促道:「快放了康先生。」
葶藶不認得那聲音,又沒法回頭看是誰,只能繼續死命纏著康檑不放。「你、你先放開我,我再放康檑!」
弱芸不屑地笑道:「溫公子還真以為這種威脅行得通啊?我若是不放你,也照樣救得了康先生呢?」話畢,她便伸手來奪幾乎被葶藶冷汗打濕的截發鉤。
說時遲那時快,頭頂一個黑影掠過,瞬間就將一把匕首架在了弱芸的脖子上。
「想對葶藶動手,問過我沒有?」
弱芸沒料到這後面還埋伏了一個人,登時有些意外,可馬上又平靜下來,笑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只見她一手攥住葶藶的衣領,一手將長劍往腦後一揮——
「當」一聲響,長劍落地。
所有人齊齊望向門外。
紀莫邀正舉著彈弓朝他們招手,面上難掩笑意,「大家排著隊在幹什麼呢?能參我一份玩嗎?」
溫枸櫞趁機將那女子推開,一把拉葶藶回屋裡。
康檑也想藉機逃跑,卻被溫枸櫞一腳絆倒——「你又急什麼?把話說清楚再走!」
紀莫邀走到那女子跟前,道:「我認得你。」
弱芸按著被飛石劃傷的手腕,冷冷道:「那又如何?」
「我和溫枸櫞聯手,制服你應該不算難事。」
溫枸櫞吼道:「胡說!我一個人也行,不用你插手!」
紀莫邀敷衍地應和道:「知道了,你最厲害……」然後繞到弱芸背後,「看樣子,你們也不過是在替人辦事。就算扣下你們,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我想你們……肯定也不會輕易告訴我們所有的來龍去脈吧?」
弱芸暗笑,「紀公子是明白人。」
「那康檑在這裡是什麼用處?」
「這你也不用管。」
「反正我們是什麼話都問不出來的,是吧?」
「既然你不打算殺我們,那也只剩下放我們走這一個選擇而已。」
溫枸櫞倚在房門邊,意外地表現得相當隨和,「好啊,那你們放心走,但是從明天起就不用再來了。我們自會照顧父親,不用麻煩你們這些來路不明的外人。」
紀莫邀見溫枸櫞態度突變,也就不再糾纏,讓開路道:「二位請回。」
弱芸拾起劍,沒好氣地踏出門,卻不知為何下腳一歪,當場摔了個倒栽蔥。她氣急敗壞爬起來一看,見自己腳上纏著一坨像是捕獸網的東西;再抬頭,就見溫嫏嬛挨在門邊,冷冷地盯著自己。她扯開腳上的異物,罵道:「既然說好了放行,就讓我們好好走。這麼多陰招詭計,還有沒有口齒了?」
「口齒?」嫏嬛慢條斯理地將舊網收回手裡,「你將家父藏在這裡不見天日,被他兒女抓個正著卻又兵刃相見,也好意思跟我們講道義?」
弱芸無言以對,火冒三丈地轉身離去。
溫枸櫞也順道將康檑往門外一推,看著他踉踉蹌蹌地走遠。
葶藶從屋裡出來,見那舊網,瞪大眼道:「二姐,這不是……」
「對啊。」嫏嬛將舊網遞到葶藶手裡,向溫枸櫞解釋道:「我們住這裡時,有次大門松壞,關不緊。我們怕夜裡有走獸潛進屋裡偷吃糧食,就在門上掛了一張別人用舊的捕獸網防盜。後來門修好了,這網就一直閒置。適才見你們在屋裡爭執,怕他們趁機遁走,就將網拉在門前,做了絆腳索。」
「不愧是焉知啊。」溫枸櫞喜上眉梢,「這兩個人你們認得?」
紀莫邀答道:「鍾究圖的帳房先生康檑和葉蘆芝的丫鬟弱芸……為什麼會在一起呢?」
溫枸櫞順勢亮出了手裡的東西——「從那女人脖子上順來的,你說會不會有用?」
眾人一看,她手心裡攥著一塊被掰斷的玉墜,勉強像個吊鐘形狀,除了斷面上有一個小小的凸起之外,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葶藶竟立刻認出來了,「我見過另一半!」
溫枸櫞愕然問道:「這你也認得出來?」
葶藶連連點頭,「繆壽春的孫女繆毓心脖子上,掛著一個只有上半身的玉佛,斷面上有一個小小的凹陷,正好和這一半吻合。我當時還問她,為什麼這個佛像只有一半。她跟我說……另一半在娘身上。」
溫枸櫞大驚失色,「那女人是繆神醫的兒媳?」
嫏嬛恍然大悟,「她是……同生會的人?」
「那問題就成了……」紀莫邀道,「為什麼同生會會安插門生在葉蘆芝身邊,而和同生會毫無瓜葛的康檑,又為什麼是一副聽命於她的狼狽模樣?」他想了一陣,道:「阿芝早我們離開塗州,現在應已回到鍾究圖身邊。康檑和鍾究圖向來形影不離,如果他在這裡照看溫先生數月之久,那鍾究圖估計也在附近活動,也就是說,阿芝應該跟他一起。」他望了嫏嬛一眼,「有必要去拜訪一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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