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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登島,就見劍寨入口處密密麻麻地排布著高聳的石柱陣,柱上清晰可見層層疊疊的刮痕。
孫望庭嘖嘖稱奇:「能在石頭上劃出這麼深的紋路,功力不淺啊。」
紀莫邀冷笑,「可惜能做到的人都死了。」
陸子都不無憂慮地問:「我們不會迷路吧……」
馬四革打趣道:「別怕,要是走不出去,我們就在這裡大聲呼救。」
石陣中吹過一陣怪風,嫏嬛忙幫葶藶將外衣收緊。
葶藶臉上剛恢復一點神氣,弱聲道:「這裡到處都是一般景觀,我們可能在繞圈子呢。」
紀莫邀抬頭,又原地轉了個圈,「有人。」
全部人立刻停步,紛紛仰頭張望。
風過後,頭頂上果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紀莫邀大聲答道:「在下驚雀山無度門紀莫邀,攜眾師弟冒昧前來,還請主人家引路。」
片刻沉默後,一個腦後扎著雙辮的少女從石柱上跳下。她身披喪服,腰佩長劍,脖子上扎著一條醒目的橙色領巾。「在下東蓬劍寨夏語炎,今日由我在寨前巡邏。不知幾位受何人邀請前來?」
「夏語炎?他不是已經……」馬四革話未說完,就被紀莫邀示意收聲。
孫望庭小聲嘟囔道:「好可愛。」
紀莫邀朝少女作揖,高聲答道:「不請自來。」
少女皺起眉頭,「閣下不是來弔喪的?」
紀莫邀又道:「家師呂尚休弔唁的信函三月前已經送出,我們此行另有目的。」
「願聞其詳。」
「介意我們進去再說嗎?」
少女恍然大悟,忙欠身道:「要各位在此等候,實在抱歉。快請進來,ᴊsɢ由我帶你們去見諸位師弟。」
紀莫邀一聽,便知寨主一位依然懸而未決,不禁愁眉緊鎖。
少女領著眾人深入石陣,可謂是熟門熟路,每一次轉彎都像全無意識一般。
孫望庭沒走兩步就忍不住問:「見鬼了。她說她叫夏語炎,其他人都是她師弟,到底怎麼回事?夏語炎不是早就死翹翹了嗎?」
紀莫邀若無其事地掏出一片薄荷葉,道:「先別亂想,進去再說。」
眾人小聲議論,不覺間已豁然開朗,未幾便來到了劍寨正門。
少女不加通報,直接帶著他們進了前廳。
廳中七零八落地站了二十餘人,皆與她一般著裝,只是沒有人戴著橙色領巾。兩側各有一席,分別坐著兩個一看就知道是死對頭的人。
「諸位,有貴客自驚雀山無度門而來。」
紀莫邀一步上前,行禮道:「在下紀莫邀,冒昧登門,還請見諒。」
那坐著的兩人一聽,眼神就變得怪怪的,仿佛這個臭名昭著的江湖惡棍僅僅站在那裡,也能變成眼角的污物。
其中那個膀大腰圓的站了起來,回禮道:「在下郭琰,這位是我師弟單公迫。」他指向坐在對面那個眼角尖尖,眉宇間總掛著懷疑的人。
單公迫剛要開口,郭琰卻開始介紹其他的師弟了。他面上霎時間堆滿了錯失良機的懊悔。
又聽無度門一一作了介紹後,郭琰才正色道:「呂前輩遣幾位高徒前來弔唁先師,實在是太客氣了。」
紀莫邀剛要開口反駁,卻被嫏嬛偷偷扯住衣袖——
「你就別把真話說出來了。」
紀莫邀小聲道:「可我們確實不是來奔喪的。而且都快一百歲的人了,應該是喜喪才對吧?我們又沒帶什麼禮品……」
「這事不由你做主。他們如果要悲悲戚戚的,你逢場作戲也不行嗎?我們畢竟有求於人。」
紀莫邀翻了個白眼,改口答道:「大俠高壽夢中離,江湖痛失一仙翁。若論輩分,家師還是小輩,我們只怕是沒這個資格。」
這回單公迫不敢怠慢,趁紀莫邀話音未落,便把話搶了過來,「且不論排輩,幾位遠道而來,已經很有心了。」這才像是扳回一局。
紀莫邀心知二人不咬弦,生怕他們無休止地搶話,匆忙往下說:「實不相瞞,我們此次前來,還有一件舊事想勞煩各位幫忙。」說完就一手將葶藶拉到自己和嫏嬛中間,「我師弟溫葶藶之父乃是大文豪溫言睿先生。溫公與尊師是故交,多年前曾將一份文書隨信寄到劍寨交由尊師保管。今日前來,正是想取回這份文書。」
「文書?我怎麼沒聽師父說過?」單公迫先發制人。
郭琰冷笑道:「也許師父信不過你呢。」
單公迫兩道眉毛一下繃緊,卻不敢在客人面前發作。
紀莫邀順勢道:「還請郭兄指教。」
郭琰這才發覺一時口快,反而砸了自己的腳。「呃,這個……」他茫然四顧,「師父書信繁多,一時半會想不起放在哪裡了。」
「哼,明明自己也不知道。繼續裝吧。」單公迫重新坐了下來,嘴角掛著一絲壞笑。
嫏嬛兩手按在葶藶肩上,說不出有多想離開這個地方。
郭琰還在故作姿態,「有人記得嗎?一份文書……」
沒人答應。
氣氛變得異常尷尬。
紀莫邀進也不是,退也不行,正思量著這麼讓他下台,就聽得「夏語炎」開口道——
「從寬應該知道。」
單公迫又彈了起來,「他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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