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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師徒吵吵鬧鬧地來到柴房,就見一個橫躺在地上的大麻袋。
孫望庭咬咬牙,「這是什麼東西?扭來扭去、彎彎曲曲的……」
「蟒蛇?」
「別嚇我,我可招架不住這種龐然大物。」
「好,那就交給你了!」
「喂,師父——」
門被「啪」一聲合上。
孫望庭本想跟著出去,但轉念一想,這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萬一跑出來咬人也不好;再者,大師兄回來時若怪罪自己守山不力,怎不比大蟒蛇要可怕千萬倍?
「嘖,死就死吧。」他硬著頭皮蹲下來,也不管麻袋聽不聽得懂,安撫道:「我要解開袋口的繩索,你先別亂動啊,不然傷到彼此就不好了。」
袋子果然沒再動。
孫望庭這才緩緩鬆開袋口,首先見到的是一頭散亂不堪的頭髮;繼續往下拉,便是飽滿的額頭;再下來就是一雙眼睛——一雙怒火中燒的眼睛。
仿佛被這充滿殺氣的眼神瞬間激活,孫望庭立刻手忙腳亂將整個麻袋解開,見是一個高大的女郎被厚襖如襁褓般裹著,外層還用粗麻繩纏得跟個粽子一般,只露出腦袋和兩腳。
「你、你是……」
「我呸!」女郎二話不說就往孫望庭臉上吐了一口唾沫,「你是何方妖孽?」
孫望庭嚇了一跳,「誰妖孽了,怎麼血口噴人呢?沒看到我是救你的人嗎!要不是因為我,你還在這個破袋子裡打滾呢!」
「這是哪裡?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將我綁到這裡?」
「你聽到我剛才說什麼了嗎?我可沒綁你!鬼才知道是誰把你扔到這裡來的!」
女郎用腳狠狠地往孫望庭腿肚子上一踢,「誰ᴊsɢ會信你的鬼話?你若不是共犯,綁匪又怎會將我丟在這裡?」
孫望庭往後一跌,痛得哇哇直叫,瞬間失去了耐心,「你聽不聽得懂我的話啊?我都說我根本不知道是誰——算了、算了,反正你認定我是壞人,那我不如就留你在這裡,等真正的綁匪來認領吧。」他說完就轉身離開。
「等一下!」女郎喊住他,「放我出去。」
孫望庭回頭瞪了她一眼,「有你這樣求人的嗎?好心沒好報的事,我可不願意做。」
誰知女郎並不肯示弱,「你若不是共犯,放我出去又有何難?要是不放我,只怕二十八星宿不會對你客氣。」
「什麼二十八——」孫望庭突然沒聲音了:不是因為「二十八星宿」這個稱號引起了他的警覺,而是他見到門縫外閃過一隻讓他毛骨悚然的眼睛。
孫望庭立即奪門而出,沒有給女郎留下任何解釋。
紀莫邀看著孫望庭從柴房裡滾出來,再「噌」一聲撲倒在自己腳下。
「大師兄救我。」孫望庭以頭搶地,緊緊握著紀莫邀的腳踝,生怕他會跑掉。
紀莫邀明知故問:「怎麼了?」
「不知哪個天殺的將姜驥的女兒丟到柴房裡,要栽贓嫁禍於我們吶!」
「噢,她告訴你她是姜芍了嗎?」
孫望庭抱著紀莫邀的腿,急得快要哭出來,「大師兄,你別耍我了。她連二十八星宿都扔出來了,還能是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紀莫邀長舒一口氣,將孫望庭從地上拎起來,「首先,這個『天殺的』不是別人,是老四和小安;然後——子都你跟他說。」
陸子都立刻將孫望庭拖到一邊,幫他補上前情提要。
紀莫邀隨即回到柴房門前,正掂量著是否要進去,就被身旁的溫嫏嬛叫住——
「我去跟她說吧。」
「說什麼?」
嫏嬛小聲問道:「我們還不打算放她走吧?」
「當然不行了。姜家堡的人不需多時就會踩到門前,若是將姜芍還回去,小安就凶多吉少了。我們絕不能向外人暴露姜芍的下落,包括那姓祝的丫頭。」
「你們武藝比姜芍如何?」
「姜芍武功蓋世,此山中只有老酒鬼勉強能跟她打個平手,我們無一人是她對手。」
「那就讓我說服她留下來吧。」
紀莫邀眨了眨眼,「你居然有興致為虎作倀,讓我有些意外。」
嫏嬛淺淺一笑,「為了找到姑姑,不過舉手之勞,我也豁出去了。況且我不會武功,如果姜芍真是你們口中的那個正人君子,一定不會傷害我。」
紀莫邀抿嘴點頭,為嫏嬛推開了柴房的門。
嫏嬛從背後合上門,在和姜芍眼神對接的一瞬間「撲通」跪了下來——「讓少當家受苦了!」
姜芍當即一呆,忙問:「你又是誰?」
嫏嬛緩緩抬起頭來,順勢就為姜芍解下身上的束縛,「我叫溫嫏嬛,你一定不知道我,但你也許認得家父溫言睿的名字。」
姜芍答道:「大才子溫言睿,我自然聽過。」
「那你有否好奇,在過去這六年多里,為什麼沒有再聽到他的消息?」
姜芍皺起眉頭,「有話直說。」
嫏嬛將除下的繩索丟在一旁,道:「不瞞你說,雙親早在六年前不知所蹤,長姊亦被惡人擄走,去向不明,宅邸更遭焚毀。舍弟與我蒙靛衣門大弟子杜仙儀收留,得以保命。可就在半年前,仙儀姑姑將我們送來驚雀山無度門生活,不曾交待行蹤,隨即音信全無。我們四處追尋無果,得知她多年來與令尊私交甚篤,還曾在分別後造訪登河山,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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