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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望庭問:「師叔畫的是游龍嗎?」
溫枸櫞取笑道:「分明就是一條泥鰍。」
龍臥溪心有不平,指著她的麵團問:「那你畫的這一個圓不圓、尖不尖的又是什麼?」
「枸櫞的果實就是這樣的啊!有些像梨,有些又是兩頭尖尖。沒見識!」
馬四革在自己的麵團上寫了一個「四」字。
陸子都見狀,便學著寫了一個「子」。
孫望庭道:「子都你真好笑。我們平時都『四哥』、『四哥』地叫,所以說起『四ᴊsɢ』字才會想到他。可你寫個『子』又是為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孔夫子呢。」
陸子都靦腆一笑,「我的名字里,筆畫最少的就是『子』字啊。別的字,我怕寫錯了。」
姜芍插嘴道:「子都愛寫什麼字就寫什麼字,不許笑話他。」她說著便往麵團上畫了一朵花,「反倒是孫望庭你,怎麼還沒下筆?」
「我本來想畫蜥尾鞭,可師叔已經畫了差不多的形狀。寫字又太古板……」孫望庭思量許久,最終在麵團上畫了一個簡單的笑臉,還滿懷惡趣味地期待成品,「這張臉蒸出來,肯定面目全非。」
葶藶也想了很久,末了在麵團上畫出一棵小草,「小草青青,正好跟留夷姐姐的芍藥相襯。」
大家互相欣賞著彼此的大作,這才發現還有兩個人盯著麵團不曾下筆。
溫枸櫞湊上前問:「腦子好的人,連畫麵團也要苦思冥想這麼久嗎?」
紀莫邀與溫嫏嬛同時搖頭。
嫏嬛抱著女兒,長嘆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有這個問題,但以往都只是一笑置之,如今方意識到……」她無奈捂臉,「我們的名字……筆劃真的太多了。」
紀莫邀也托腮道:「你的名字里,筆劃最少的是『知』字。」
「而這個字還是跟別人共用的。」
「對。」
「女兒的小名筆畫也太多了,寫上去會把麵團劃爛的。」
兩人一齊嘆息。
溫枸櫞替嫏嬛揉起了肩膀,「你們的名字不怪你們,但小瑜的名字純粹是你們自作自受。」
小瑜在母親懷裡躺著,四肢不安分地來回舞動。
紀莫邀一下抓住她的小手,提議道:「不如讓她按個手印,一邊一個。」
「甚好。」嫏嬛於是舉起女兒,讓她分別在兩個麵團上按下了左右手的印記。
溫枸櫞又問:「那要不要給小瑜也弄個麵團啊?」
紀莫邀擺擺手,「弄了她也不能吃,還不如讓老四擀平了烙成餅。」
溫枸櫞跟外甥女交換了一個眼神,「你看你爹娘,多沒良心。」
壁水貐與心月狐坐在書庫最深處,低聲議論著同生會最近的來信。
紀尤尊已死,而兇手是無度門。祝臨雕與趙之寅若打出為故人復仇的旗號,向無度門宣戰,引姜驥入局則勢在必行。如果姜家堡一直不為所動,同生會必然會覺察登河山中出現內鬼。
但那都是後話。
壁宿喃喃道:「他們對無度門不會姑息,只是不知遇上少當家又會如何。」
心宿乾笑,「當家先斬後奏的指令,還不曾收回呢。少當家知道同生會這麼多秘密,他們豈有留活口的道理?」
「那我們更不能幹等他們開戰,總該做些什麼。」
心月狐皺起眉頭,「當家許久收不到塗州的回音,已經有些焦躁,恐怕我們也不能糊弄太久。同生會收不到當家的回應,一定也會生疑。」
壁水貐望著手中信,道:「如果將這封信直接交給當家,他發現前言不搭後語,勢必會懷疑到我頭上來。」
「所以這封信我們還是留著。」心月狐示意案上的筆墨,「我們知道所有的前因後果,可以偽造一封讓當家無法察覺異樣的來信。」
壁水貐半閉雙眼,幽幽問道:「銷毀信件已是瀆職,如今居然還要偽造信件……心宿這是要我錯上加錯?」
心月狐往前一傾,笑道:「壁宿若是良心上過不去,大可將此事記下,以供後世評判。」
兩人對望片刻,竟同時笑了出來。
「心宿,你這就有些遲鈍了。」壁水貐說著便開始在稿紙上臨摹趙之寅的字跡,「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認真記錄如今所做的一切。當家和參宿不能知道,但後人不能不知。」
「你不擔心被他們發現嗎?」
「他們不會發現的。」
「那萬一我們功敗垂成呢?成王敗寇,你不怕這些記錄會成為我們遺臭萬年的佐證?」
壁宿淡淡然搖頭,「我們連上一世的枉死、這一世的冤屈都還未解開,哪有功夫擔心百年後的評述?」
心月狐深表贊同,正打算繼續盤算,便聽得有人進入書庫。她本能地要幫壁宿將案上的東西清走,卻被對方一手按住——
「莫慌,自己人。」
心宿一頭霧水地回頭,就見斗木獬拎著什麼來到面前。
「新到的信,我看到有從木荷鎮來的。」
「來得正好。」壁宿欣然接過斗宿手中的信件。
心宿盯著斗木獬,錯愕之中帶著一絲戲謔,惶恐之中又帶著一絲嘲諷,「斗宿你終於還是……」
斗木獬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閉嘴。」
壁宿忙招呼斗宿坐下,勸道:「別鬧了。大家都是為了少當家才來到這裡,可不許傷了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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