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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四革大驚抬頭。
「老四,」紀莫邀走到他跟前,「你跟我講過水牢里的經歷,說你醒來時,師姐和小安已經跟陰家老大和老四廝殺開來了,是否屬實?」
「沒錯。」
「而孫遲行後來突然出現,就將陰老三摔死了。」
馬四革點頭。
紀莫邀又轉身走向安玉唯,「小安,能否告訴我,你是如何帶師姐逃出來的?」
安玉唯被他盤問,似乎有些牴觸,「我從山上滑下來,掉到了後山的園子裡,就見到了師姐。師姐請我到她廬中,還未說上兩句,陰老二就進來對師姐說些齷蹉的話。我看不過眼,就用燕尾刃把他刺死。」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從廬里出來了啊。」
「沒再遇到其他人?」
「沒有。」
紀莫邀還不罷休,「那你們在水牢和陰老大、陰老四是怎麼個打法?」ᴊsɢ
「師姐怕我受他們的魔音影響,就堵住了我的耳朵,讓我先躲在暗處觀望。待她寶劍出鞘之時,再施以突襲。」
紀莫邀皺起眉頭,「那時老四還在昏厥之中?」
「是的。」馬四革搶過話來,「陰老四舉起我的棍子想回擊,不想恰好敲中我腦門,我是這樣才甦醒的。所以之前的魔音完全沒聽到。」
「如此說來……」紀莫邀踱步回到知命靈前,「對了,師姐劍法如何?」
杜仙儀終於起身,側目問:「何出此言?」
「沒有,我只是想知道,以師姐的武藝,為什麼一年多都無法從水牢逃脫?是因為陰間四鬼的魔音太過厲害嗎?」
杜仙儀嘆息道:「我遠赴水牢,是為了打探義兄的消息。一日沒有進展,我也不知何去何從。再者,倘若我貿然離去,只怕連孫遲行也會追殺上來,我可不想自找麻煩。於是一直在韜光養晦,等待時機。」
「師姐武藝與孫遲行相比如何?」
「他若橫加蠻力,確實不好對付,但我應該不至於敗退。」
紀莫邀聽罷,嘴角竟滑出一絲笑意。「說了這麼久,我想大家還是有很多問題吧?不如我們一一解答好否?」
葶藶全身一震,「大師兄難道已經……」
「只是一個猜想而已!」紀莫邀一躍跳上知命的靈柩,祭起三股叉,「知命死前留下遺願,但我還沒想好是否幫他實現。」他將尖叉緩緩下移,「結果如何,全憑師姐。」
杜仙儀兩眼一瞪,還未及開口,背後的安玉唯忽然飛身躍起,舉起燕尾刃便朝紀莫邀刺去。電光石火之前,「吭呲」一聲利響,只見歐陽晟一步上前,揮劍將安玉唯擊翻在地,厲聲喝道:「休得無禮!我讀書少,也知道如今是師姐與師兄在說話。你我身為晚輩,怎可全無分寸?」
安玉唯倒在地上,喘著細氣,已是滿眼殺意。
杜仙儀朝安玉唯伸出一隻手,將他扶起,又平靜地抬頭,道:「方才這諸多盤問,原來是懷疑到我頭上了嗎?」
紀莫邀肅然答道:「師姐若是不打算多言,就讓紀某替師姐解釋。」
杜仙儀冷笑道:「你要是有真憑實據再說,不然誣陷同門,既傷感情,又貽笑大方,反為不美。」
紀莫邀面不改色,「紀某若無十分把握,不敢對師姐有半句非議。只是事有蹊蹺、疑點重重,師姐若能自圓其說,我立刻跪地請罪。否則的話……」他的三股叉直逼杜仙儀的喉嚨,「這前前後後五條人命,總有人要血債血償。」
溫嫏嬛靜靜地立在一旁,全程一言不發。
她知道紀莫邀將要說的話。
她暗暗祈求他的話充滿破綻。
但她知道那不可能,因為她全部都記得。
那天晚上他們交換過的每一個字,她都記得……
「焉知,如果我和知命一直在找的內鬼就是杜仙儀,你會怎麼做?」
嫏嬛雙目圓睜,像是要用眼神將紀莫邀吞了一樣,「你……開什麼玩笑……」
紀莫邀坐到她身邊,「聽我說完,好嗎?」
嫏嬛吃力地點頭,兩手緊張地在腰間攥著裙帶。
「我前後想過多次,能夠先我們一步將三位先生殺害的人,一定在我們之中,否則不可能如此準確地把握我們的動向。而以一人之力,當然不足以完成整個計劃,因此孫遲行是幫凶,而商佐則是替死鬼。」
嫏嬛立刻反駁道:「那谷先生是怎麼死的?那天夜裡,姑姑不是和知命下棋至天明嗎?知命不會對我們撒謊。」
「我一開始就卡在了這裡,但你還記得老四曾經作過的詩嗎?」
「啊……」嫏嬛恍然大悟。
「殺死谷先生的不是商佐,也不是師姐,而是小安。」紀莫邀望著臉色意外愜意的安玉唯,「你的身材和商佐相似,稍加打扮,再有面紗相佐,根本不會有人懷疑你歌姬的身份。而與你素未謀面又生性好色的谷繁之,就更加不會多想。他本是軟香居的熟客,又知我們幫他安排好了住處行程,因此見有歌女上門侍奉,根本不會有半分疑慮。」
「之所以要小安喬裝打扮去殺害谷先生,是為了嫁禍給商佐。你細想,她的出現從一開始就非常刻意,但因為外貌描述完全吻合,令我們無法對她掉以輕心。而將商佐帶入局,一方面是要她頂罪,一方面也是為了將她滅口,圓此一石二鳥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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