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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芍皺起眉頭,問:「到底是什麼矛盾?」
嫏嬛這才發現,自己漏掉了最重要的內容,「啊,這個……」她坐直身子,理了理頭髮,答道:「父親叫我不要相信紀莫邀,可紀莫邀是ᴊsɢ我最信任的朋友,因此我無法認同我爹的偏見。」
姜芍見她這般直白,著實有些意外,「可令尊六年不見天日,怎麼會覺得紀莫邀不可信?」
「因為紀莫邀的父親紀尤尊害死了我娘。」
「哦……」姜芍黯然低頭,「如此說來,我們的父親都想控制我們和誰來往,控制我們只能信任誰。」
「對,你一定能懂。」嫏嬛握著她的手,如遇救星,「說到底,我們雖然和至親意見不同,但內心依然還是希望對方安好。父親如今杳無音信,我也只能盼望他平平安安。只要能再見面,就算他依舊固執己見,我也不會再跟他吵鬧了……」
「說是如此,心裡還是會內疚啊。」姜芍輕嘆一聲。
嫏嬛不停地點頭應和,「很內疚!所以我才不敢跟葶藶吐太多苦水。葶藶很敬重他大師兄,我不想他因為紀莫邀而怨恨父親,更不希望他因為父親而疏遠紀莫邀。」
「他也不小了,會懂得權衡吧。」
「我不想冒這個險,無論是父親還是紀莫邀……」嫏嬛再次合上眼睛,將臉捂了起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姜芍總覺得自己好想錯過了什麼暗示,但還是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明白。」
嫏嬛這時突然鬆開手,如夢方醒,「怎麼變成說我了?明明該是你跟我訴苦。」
姜芍強笑道:「不打緊,我們互相訴苦而已……」隨後低眉扶額,「坦白說,我怕留在這裡會為你們添麻煩。我不知道父親打算怎麼處置我,萬一連累你們就不好了。」
嫏嬛扶住姜芍的肩膀,「別擔心,總有辦法。我們也不是沒試過和登河山對著幹。」她別有意味地朝姜芍眨了一下眼。
姜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是如此,但——」
嫏嬛伸手輕輕按在姜芍嘴上,勸道:「就算令尊大人不找上門來,我們也會自找麻煩,你就別操這個心,先安心住下來吧。」
「嗯,好……」
嫏嬛見她仍是滿眼茫然,便問:「還有什麼吩咐嗎?」
「不敢!」姜芍立即站了起來,「我、我一個人休息就好。」
嫏嬛見她拘謹,也不勉強,推門離開了。一出門就見紀莫邀站在外頭,她剛要張嘴,就見對方示意走遠一點。她跟著紀莫邀繞到走廊另一端,才終於開口問:「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讓她聽到不好。」紀莫邀小聲笑道。
嫏嬛不無唏噓,「沒想到會將她逼到這個境地,真是過意不去——望庭跟你都說了嗎?」
紀莫邀點頭,「來和你對照一下。」
交談過後,發現二人口供一致,無論是孫望庭還是姜芍都非常誠實。
嫏嬛稍稍有些意外,「只是沒想到,望庭會在這種關頭流露真情……」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無論姜芍有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姜驥老兒已經認定她與望庭有姦情,說不定馬上就會懷疑他們一起私奔到了驚雀山。姜芍如今水洗不清,我們也做不了好人,登河山遲早會上門問罪——這種感覺怎麼似曾相識?」
嫏嬛無奈一笑,「我們怎麼總是與姜家糾纏不清?」
「但這次姜芍在我們這邊,事情就好辦多了。她不會放任姜驥欺負我們,而姜驥再食古不化,也不至於和女兒斗個你死我活,我們找好這個中間位置,就能安然無恙。」
「你倒想得周全,但現在該怎麼辦?等姜驥殺到門前嗎?」
「那不至於,我們也別閒著。你不是對楚澄很好奇麼?趁姜芍在,就不要捨近求遠了。」
嫏嬛恍然大悟,「說的是……可她會願意對我坦白嗎?」不僅僅是姜芍有這種感覺,如今嫏嬛也覺得,她們之間仿佛有一道莫名的屏障。
「你覺得她對你有防範之心?」
「她在我面前,很是拘謹。」
「你覺得自己是個可怕的人嗎?」
「真好笑,我怎麼會被自己嚇到?」
紀莫邀笑道:「她對你有防備是正常的,不過這也不失為一個缺口。試想她堂堂登河少主寄居在此山野,我們為主她為客,心裡難免有些不忿與委屈,因此才難以直視你。如若你在這時有求於她,就是向她示弱。她心態一平衡,自然就不會步步為營了。」
嫏嬛半信半疑地抬了抬眉,「說起來簡單,她會這麼容易開口麼?」
「楚澄離開登河山和姜芍出生是同一年,兩人沒有直接來往的經歷。僅從長輩口中聽說過的人,通常不會被視作禁忌。我想不到她會有什麼緘默的理由。」
「承你貴言,我試試。」
「不僅是你,我也要和她熟絡起來才行……」紀莫邀遠遠地看著姜芍緊閉的房門。
「你的話,任重而道遠。」嫏嬛往他手臂上拍了一下,「要幫忙就出聲啊。」
紀莫邀置之一笑。
嫏嬛以為,當紀莫邀說「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他是真心不打算去探問望庭的感情事。現在看來,他雖不曾主動追究,卻也並未阻止其他人去問東問西。
「餵……」馬四革推了推身邊的陸子都,「你去還是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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