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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愣了一下,答道:「他負責打理書庫,書信都交給他保管。如果溫先生真的寄過東西來,他理應有印象,不如去問他好了。」
不等郭、單二人應答,她就風一樣跑掉了。
郭琰重重跌回席上,小聲埋怨著什麼。
單公迫面上有些幸災樂禍,但沒過多久也藉故離開了。
紀莫邀有感,此事會花上相當長的時間。
少女穿過層層迴廊,悄悄推開書庫半掩的大門,躡手躡腳越過幾排書櫃,站到了一把梯子下面。「從寬哥!」她將領巾攥在手中,綻開笑容,面上全然不見方才的肅穆與老成。
那人身子一抖,差點從梯上摔下來。「冰冰?」白從寬慌忙將手上的書卷放回原處,慢慢爬下梯子,「好你個夏語冰,走路都沒有聲音,嚇死我了。」
夏語冰將手背在身後,「咯咯」地笑了。
白從寬瞄了一眼她的領巾,「咦,大師兄又來過了?」
她望著手中物,難堪地點了點頭。「好像……還帶客人進來了。」她擰緊眉頭想了一陣,「他們好像要找什麼東西……溫言睿先生的一份文書?你知道在哪裡嗎?」
白從寬撓撓後腦,嘀咕起來——「你這麼一說,似乎確實有這麼一件事。但你要問他們大概在哪一年寄出,我才好找。畢竟師父書信繁多,我到現在都還沒整理完呢。」他頓了頓,突然很緊張地問:「你剛才是不是跟二位師兄說,我會知道文書的所在?」
夏語冰錯愕了,「我就說你可能會知道,畢竟他們都不知道啊。」
白從寬頓時面生難色,「冰冰,怎麼就不替你從寬哥考慮一下呢?」
夏語冰笑問:「考慮什麼?」
白從寬索性坐到地上,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日夜躲在書庫里是為了什麼……如今好了,你在客人面前替我將他們一軍,他們要恨死我了。」
夏語冰也一併坐下,挨著他的肩膀,問:「你又不跟他們搶做寨主,怕什麼?」
「可他們總是妄想我有狼子野心啊。」
夏語冰抿嘴笑笑,冷不防地問:「從寬哥難道不想做寨主嗎?」
白從寬嚇得立刻捂住她的嘴,「冰冰,話可不能亂說!」
夏語冰又「咯咯」地往白從寬手裡笑,笑得像只喉嚨發癢的鴿子。
白從寬將手收回,一聲嘆息——「我說真的。」
「我知道。」夏語冰轉過臉來,「可你就不想繼承師父遺志嗎?」
「想當然是想,可也不一定要做寨主啊。我在這裡不是挺好的麼?」
「但二位師兄這樣爭下去,也不是辦法。若是本我,斷不會這樣供你出來;可哥哥估計實在忍無可忍,才借你名字遁走的。」
白從寬笑道:「那師兄也夠壞事的。」
「你還沒答我呢。你真不想做寨主麼?」
白從寬道:「冰冰,我不想將多年手足之情置於妒火之上。」
夏語冰無奈低頭,「如果哥哥還活著,估計就不會這樣了。」
白從寬安慰道:「生死有命,師兄如今跟師父一起,不用理會這塵俗之事,快活得很呢。」他望著夏語冰那雙水靈靈的眼珠,輕聲問:「冰冰,如果給你做,你會做麼?」
夏語冰抬眼,問:「我做寨主嗎?」
白從寬點頭。
夏語冰笑道:「我要是打得贏諸位師兄,還愁做不成麼?只是根基尚淺,何以服眾?」
「也是。只是,要論輩分的話,你也不知要等到幾時。」
夏語冰又「咯咯」地笑了起來,「那時我都成老太婆了吧?」
白從寬笑了一陣,終於不情願地站起身,「好了,我還是去親自跟客人們交待一聲吧。」
「你留在這裡找信,我去通報不就好了?」
「別。遠方來客,怎麼說也該打聲招呼。」他朝夏語冰招了招手,「一起去吧。」
兩人並肩離開,誰知一腳還沒踏出去,就被單公迫堵在門前——
「找得到那封信嗎?」他不懷好意地問。
白從寬如實相告:「我見過那份文書,應該埋在師父的舊信堆里,找一找就有了。讓我去跟客人們說吧。」
可單公迫一手攔住了他,「別急,從寬。既然確實有這麼回事,那遲些再給也不怕。」
白從寬皺起眉頭,「師兄,人家好不容易來一趟,就別為難他們了吧。」
誰知單公迫訓斥道:「不是為難!從寬,你胳膊怎麼往外拐呢?且不說這份文書是何出處,既然在我們這裡,便是師父的遺物——先師遺物又怎能隨便易手?一傳出去,外人只當我們作風鬆散、目無尊長。」
夏語冰暗自嘀咕道:「沒那麼嚴重吧……」
單公迫卻自顧自地往下說:「為了師父和劍寨的聲譽,我們還是慎重些為好。容我回去跟郭師兄商議兩句,再作定奪。」話畢,拂袖而去。
夏語冰看他走遠,低聲道:「他肯定是不忿郭師兄把風頭都搶走了,才故意逆其道而行。」
白從寬連連搖頭,「大家心照。我們還是快去前廳,別真讓他刁難客人們了。」
紀莫邀被請到了單公迫留下的空席上,但郭琰的寒暄他一句都沒聽進去。
其餘人也先後坐了下來,互相交換著乏味的話語來填補單公迫缺席的空隙。郭琰一直興致勃勃地說個不停,仿佛稍作歇息,整個人就會被單公迫不為人知的陰謀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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