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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必說鍾意這種不在意的態度。
跟被人戳了肺管子一樣, 王耀祖張開手擋在鍾意面前:「小小年紀就會勾引男人,我說怎麼看不上我,原來是已經抱上了容氏公子的大腿。」
王耀祖豬頭一樣的口中吐出惡毒的話語,淫邪的眼睛不斷在鍾意的身上掃視著:「容公子花了多少錢包你, 我這些年也算小有積蓄, 一個月不行,也能包你一晚上玩玩。」
鍾意覺得噁心:「想發瘋就去看精神科醫生。」
繞開王耀祖就去開自己家的門, 沒想到王耀祖還在不斷說著辱罵的語言:「我要是你爸媽肯定會從地底下跳出來打死你這種家風不正的不孝女,不過嘛,也許你爸媽也會以自己的女兒會勾引男人為傲,這也說不定呢。」
……
鍾意攥起了拳頭,侮辱她她可以當被路邊的野狗咬了一口,但這麼敗壞她的父母,屬實是觸碰到她的逆鱗了。
「砰」地一聲把打開的大門關上,鍾意飛快地掃了一眼四周,趁著王耀祖不注意,一腳踢在了他另外那隻好腿上。
「啊——!」王耀祖爆發出殺豬般的聲音。
本來就這麼一條好腿支撐身體,被鍾意這麼一踹頓時跪在了地上,打著石膏的腿不能彎曲,一下子狠狠撞在地上,鍾意甚至能聽骨頭斷裂的聲音。
她的臉被氣得很紅,是那種山楂色,硬聲硬氣地威脅王耀祖:「你如果再對我的父母口出不遜,我一定會把你的兩條腿都踩斷。」
「自己受了傷情緒不好就在家老實呆著,我不是你發泄情緒的垃圾桶。」
鍾意說完又上前一步,果然看見王耀祖瑟縮了一下。
出了口惡氣,鍾意準備回家,沒想到王耀祖衝著她的背影大喊:「你以為我是因為誰受這麼重的傷,還不是因為你蠱惑容公子來打我,害得我挨揍不說還丟了工作,賤人,你這時候跟我裝起無辜了!」
容公子?
鍾意心往下一墜。
她認識的、姓容的只有那麼一個,是誰不言而喻。
那天從王奶奶家出來的時候,她看見了容和的衣角有一滴血跡。
當時她大概猜得出來容和是折回去教訓人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重。
至於丟掉工作那些……鍾意只想說罪有應得。
她冷漠回頭:「所以呢?」
「所以?!」王耀祖聲音誇張得都要變形了:「我只是犯了那麼一點小錯,就要受到這麼嚴重的懲罰嗎?你知不知道我傷得有多重!」
王耀祖聲嘶力竭,看起來破防的嚴重,憤怒地捶著地:「你別太得意,你以為容公子很喜歡你嗎,他只是跟你玩玩而已,你這樣一無是處的孤女,是沒有人會真心對你的,你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咔嚓」一聲,對面的房門從里打了開來,容和面無表情地站在屋子裡。
他的頭髮還在滴水,身上也只圍了條浴巾,看得出來走得匆忙。
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握著門把手的手指突然握緊,容和低垂著眸子看向地上的王耀祖,聲音飄忽,又凝聚地像是最堅硬的寒冰:「看來還是教訓得太輕了。」
只是一瞬間,王耀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被刺激了起來。
顧不得疼痛,手腳並用的要爬起來,卻沒想到又被容和一腳踹回了原地,痛苦地蜷縮著身體。
容和蹲下來,像抓一條死豬一樣薅住王耀祖的頭髮,逼得他必須使勁仰著頭頭皮才能從那種要整塊脫落的痛苦中舒緩一點:「對不起容公子我錯了,放過我吧!」
本來就腫得很醜的臉這下更是沒法看了。
容和就跟聽不見似的,抓著王耀祖的頭狠狠地往地上撞,幾次下來,地面上留下暗紅的印記,鍾意知道……那是血。
容和真的很生氣。
鍾意愣神地站在原地,為這樣的容和感到無措。
一直以來,容和在她的面前是溫柔的、體貼的、可以讓她為所欲為的嬌夫形象。
可現在呢,他就像是一條發狂的毒蛇一般,狠狠地咬住敵人,勢必要從對方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太瘋了。
可鍾意不會因此疏遠他。
她靠近容和,蹲在他身邊用自己的身體抱住他,冰冷的觸感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傳到鍾意的身上,鍾意被凍得打了個哆嗦。
這輕微的舉動卻像是某種信號一般,發狂的容和停了下來。
黑色的瞳孔盯著地上昏迷過去的王耀祖,一動不動。
鍾意小心翼翼地開口:「別打他了,再打他就要死了。」
「砰」地一聲,王耀祖被鬆了開來。
「別理他,為這種人生氣浪費時間。」鍾意抱著容和的手臂緊了緊。
在此期間,容和一直沒有說話,瞳孔在黑白二色間跳躍著,最終定格在白色。
手臂遲緩地動了動,容和將鍾意抱進懷裡。
聲線淡漠,遙遠地像是隔了很遠的距離,卻又很近:「鍾鍾會討厭這樣的我嗎?」
鍾意搖搖頭,柔軟的髮絲蹭在容和的頸側,痒痒的:「不討厭你。」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好。」
容和站了起來,鍾意也跟著他的動作起身,不變的是,容和仍舊緊緊抱著鍾意,像是要把她嵌進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