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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個箱子是你的?」 「是。
回大人的話,民婦出嫁前,一家子就住在現在的張家院子。
那箱子原本是家中一個裝雜物的,也裝了些值錢玩意兒,爹爹突發急病去世後,大家就漸漸忘了這箱子。
後來想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不見了。
這兩天剛聽說通濟坊挖出了寶箱,聽樣子,應該就是我家原來的那個。」 「姓名,籍貫,現住址報上來。」 胖女人趕緊誠惶誠恐地稟明:「何大玲,長安人氏,娘家是通善坊北三街何家,原址通濟坊西二街第八戶。」 徐朝宗讓人去核對了戶籍檔案,確如何大玲所言。
他又道:「你娘家確實在那住過,但如何證明箱子是你父親所藏?」 「回大人,那是個紅漆箱子,大概這麽大。」何大玲比劃了一下,「掛著個密鑰鎖,黃銅的。」 徐朝宗輕哼:「說點外人不知道的。」 何大玲啊了一聲,忙道:「那鎖是四個轉環,每環五個字,合起來是四句詩。
『神仙但聞說,靈藥不可求。
長生無得者,舉世如蜉蝣。』」 「你識字?」 「沒有沒有,我也不認識幾個。
是小時候老爹讓背的。
我也就會說,對不上。」 徐朝宗不露聲色,細細審視胖女人。
這箱子什麽模樣,外面都傳遍了,但是密鑰上具體什麽字,官府沒有公布,張家也沒說,因為張家人都是不識字的。
而何大玲所說,正是那鎖上的刻字。
半晌,徐朝宗終於揮揮手,「帶她去登記,領走吧。」 「民婦謝謝大人!」 何大玲興高采烈地跟著書吏走了,徐朝宗也繼續自己的公務。
—— 夜深了。
通善坊東南角一間廢棄房屋。
這原是一個土地廟,不過荒廢已久,平常沒人會來。
此時,屋中隱隱透出一點光亮,因著寒風穿堂而忽明忽暗,橙黃的顏色顯然表明並不是什麽鬼怪作祟,而是有人在屋裡。
落著厚厚灰塵的神案上,正擺著一口紅漆木箱,鎖扣處掛著一把黃銅密鑰。
男子就著跳動的燭光,仔細端詳著那把四字密鑰鎖,嚐試了幾種組合後,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能打開的,便暫時放棄了。
男子抖出一方麻布,包裹好箱子抱起,吹熄了蠟燭,正要快步走出土地廟,卻是忽地眼前一亮,照得他一時晃眼,整個人猛地頓住腳步。
待他看清門外景象,登時瞠大雙眼,面上閃過一抹驚慌。
旋即,他飛快地轉身跑回土地廟內。
這土地廟原也是一間民房改的,後面有窗。
他想翻窗逃走,可是還沒跑到窗前,屋後也已經亮起了火光。
男子這下才徹底慌了,雖然臉上還強作鎮定,冷汗卻已經從額角流下。
數名差役舉著火把從正門湧進土地廟,中間緩緩步出一人,笑道:「沒想到在這遇見。
徐縣尉別來無恙?」
第192章 兩把鎖
那人雖然如此寒暄,臉上卻絲毫不見意外之色。
徐朝宗抱著木箱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對此情景作何解釋,一時無話。
「阿嚏!」 直到一聲秀氣的噴嚏聲打破沉默,李琭立即轉身將身後人拉進廟來,還往旁邊推了推,不讓她站在風口受寒。
「都說了天冷,還要跟來。」 「這麽精彩的場面,怎麽能錯過呢?」 火光映著那張小臉愈發嬌俏,白三秀看看李琭神色,小聲問:「你早知道是他?」 李琭神色淡淡,不置是否,轉向徐朝宗,問:「徐縣尉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此時,徐朝宗稍稍緩過神來,勉力鎮定道:「李司直這是何意?我應該沒觸犯任何律例吧。」 李琭輕哂:「監守自盜不算嗎?」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指徐朝宗懷中的木箱。
大理寺要知道萬年縣的動靜,也是很容易的,因此徐朝宗並沒有裝傻,而是道:「司直誤會了,這不是慕容別苑發現的箱子,而是前日通濟坊張家打井挖到的。
此箱已被原主認領取回,又轉贈於我,所以並沒有盜取一說。」 李琭沒有立刻反駁,只向後招招手。
一個差役當即抱著另一個木箱走了進來。
那也是一口紅漆木箱,掛著一把四字密鑰,與徐朝宗懷裡的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徐縣尉的意思是,你手上的是通濟坊張家所出,我這個是慕容別苑的。」 「正是。」 李琭沒說話,只取出一個小瓷瓶,向一旁的差役示意。
差役當即上前強索徐朝宗手中的箱子,他下意識想反抗,但差役人多勢眾,他被攔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差役把箱子奪走,與另一個並排放在地上。
李琭打開瓶蓋,倒了一點瓶中液體在那密鑰上,只見一陣細微青煙,那黃銅鎖竟然隨之褪色,變成了鐵灰色。
原來那是一把鐵鎖,只是表面鍍了一層黃銅。
徐朝宗瞳孔一顫,袖中的手抖了一下。
他做官的時間也不短了,喜怒不形於色也算是基本功,是以此刻才能看似面色不改。
其實他心中已經震顫非常,預料到李琭要做什麽了。
果然,那大理司直又將藥水滴在另一個密鑰上,那個密鑰卻沒有任何異狀,顯然是貨真價實的黃銅所制。
李琭收好藥水,這才道:「慕容別苑掘出的寶箱,其密鑰乃鐵製鍍銅,黃銅的那個才是通濟坊張家所出。」 「你……你憑什麽這麽說?」徐朝宗垂死掙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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