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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什麽? 自找罪受啊。
吃過早飯後,二人騎馬進山。
大月山綿延近百里,數座山峰平地拔起,奇險俊秀。
在山坳間行走,轉過一峰,又是一方天地。
當年如果沒有知情人帶路,確實很難尋到長生教的老巢。
憑著印象,白三秀還是找到了祭壇所在地。
莊州山水青秀奇美,還有一個特徵,逢山必有洞。
這大月山也是如此。
長生教的教壇和祭壇分屬兩座山頭,中間有通路相連,根據勘驗,總壇依託的山洞只是稍加人工修整,山洞內的空間和走向基本是天然形成的。
此時,二人停在祭壇所在的山腳下,仰頭望去,整座山鬱鬱蔥蔥。
但細看便能發現,南面多有崖石峭壁,只是植被茂密,幾乎全都遮掩起來。
半山腰處,還隱約能看見一個伸出的石台,離地大概四五丈高。
石台下方,應該就是神木所在地了。
也是永泠殞命的地方。
白三秀不自覺握緊拳,指甲掐緊掌心,整個人都微微顫抖。
這時,一隻修長有力的手伸過來,溫和但堅定地握住她,插進她指間,與她十指相扣。
「我帶了酒來。」李琭道,「你放心,米酒不醉人,還有點甜,不會嗆著她。」 白三秀眼睛微濕,點點頭。
李琭灑酒祭奠了父親和永泠,二人才攜手在石台下方尋找起來。
也沒費什麽功夫,很快就發現了異樣。
祭壇正下方不遠處,便有一棵參天巨樹,只不過是推測出來的。
此時,林間只有半截傾倒的焦黑樹幹和一截樹樁,倆人才能合抱的樹幹直徑,可見此樹倒下之前,是何等規模。
「這……就是那棵神木,神樹鳥紋的原型?」白三秀喃喃道。
別說李琭,一時間她都覺得有些茫然。
自然,隨著神木的死亡,也不會再出現卷人的藤蔓。
山林靜悄悄的,如果不是知情人,誰能想像得出,這裡曾經吞噬過無數生命,浸透了受害者的恐懼和鮮血?而如今,長生教百年噩夢的來源,只剩下這麽一段焦黑乾枯的殘骸。
二人又繞道找到教壇正門。
雖然白三秀知道開門機關的位置和啟動方法,但他們並沒有進洞。
因為從外觀來看,這裡沒有人進出活動的痕跡,的確是封存了許多年的樣子。
可以確定,烏金谷並沒有回到這山洞中來。
李琭問:「你覺得她還可能去哪裡?」 白三秀道:「不知道,我沒聽說過還有別的據點。
不過我覺得,她若是回莊州,還是會藏在大月山里。」 「為何?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嗯。
而且也熟悉。」 李琭笑笑。
又在山裡轉悠了幾圈,他才勒韁掉轉馬頭,帶著白三秀返回客舍。
第227章 黑色的圓
回到悅來客舍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漆黑的密林間,老舊的客舍孤零零佇立著,如一隻危險巨獸,沉默地潛伏。
見二人終於回來,開門的小二似乎鬆了一口氣。
李琭將他欲言又止的躊躇神色盡收眼底,但時間不早了,也就沒多問。
回屋之後,二人各自洗漱。
李琭倒了洗腳水回來,本以為白三秀已經像昨天一樣貼好牆角了,卻看見她跪坐在床上,對著牆壁發呆。
「怎麽了?」 白三秀遲疑地回道:「這塊污漬,是不是變深了?」 客舍的牆面是泥漿土混著秸稈砌成,本就雜駁,顏色深淺不一併不為奇。
白三秀所說的,是床里側牆上一塊深色的痕跡。
這塊深色並不規則,只大概呈近圓形,直徑約有兩尺。
這塊痕跡李琭確實沒注意,即使現在,他也覺得可能就是泥牆正常的顏色。
不過白三秀說了,他也湊上去認真地打量起來。
這塊淡淡的黃黑色痕跡,若是注意到了,的確比旁邊牆面深一些,但它不像外牆面風吹雨打的髒污,也不像廚房裡煙燻火燎的印痕,而是渾然天成,似乎本身就是牆面的一部分。
用手觸摸,也沒有異樣凸起,手感和旁邊牆面是一樣的。
李琭問:「你覺得比昨天深?」 白三秀搖搖頭道:「是我今天一上床,一眼就看到這塊污漬,但昨天卻壓根沒發現。
這麽大的一塊,不可能沒看到啊。」 「也許……是你昨日無心顧及。」 白三秀頓了一下,臉頰竄上一抹暈紅,哼道:「那你就是無心睡覺了?」 她雖然面露羞澀,眼睛卻亮亮的,溜溜的像是林間的小松鼠,聰敏靈動,又帶著幾分不知世的天真。
面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挑釁」,李琭沒有客氣的,抬手撐住牆,從身後將她壓在牆角,困在懷裡。
「你希望發生點什麽?」他貼著她耳畔,啞聲低問。
「我……啊!」 白三秀還在糾結,忽然脫口一聲驚呼。
因為冷不丁地一股濕熱拂來,李琭吮了一下她的耳垂。
「宜笑……」 這下她整張臉爆紅,只覺得渾身熱氣都往頭頂沖。
他說過要獨一無二的稱呼,但平時還是叫她小秀,只有某些特別的時刻,才會喚她宜笑。
那格外低沉喑啞的聲音,每一回都撩撥得她心頭髮顫。
「沒沒沒有,我什麽都沒想!」她捂著耳朵縮身,弱弱地說,「趕緊歇了吧,啊?」 耳邊傳來濁重的呼吸,幾息之後,貼著她後背的體溫才撤開,李琭下床去熄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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