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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愉不再想,飛到最近的酒肆,買了幾份熱氣騰騰的小菜和兩份米飯,回到洞中。
晏采仍是盤坐在床上,周身白光氤氳。
舒愉隨手摸了摸盛放的小蘭花,將飯菜放置在石桌之上,對晏采道:「陪我吃點東西,好不好?」
晏采沒有拒絕,睜開雙眼,下床走到石桌前坐下。
舒愉沖他開心地笑,兩隻眼睛就像彎彎的月牙。她遞給晏采一副碗筷,說道:「雖說都辟穀了,但我覺得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是很鮮活很有生氣的場景。」
晏采沒有應答,白皙的手指握住筷子,不緊不慢地吃飯。
舒愉吃了幾口,便不再動筷,只痴痴地盯著晏采。
連吃飯都像一副優雅的畫卷。
晏采接受過各種各樣的目光,崇拜的艷羨的,但像舒愉這般痴迷而又露骨的,卻是頭一次。而且就在他近前。
他凝視著她,淡淡道:「你不吃麼?」
「秀色若可餐。」舒愉道。
晏采不發一言,就聽舒愉又繼續笑道:「吃了你,可以麼?」
第5章 親吻
晏采修的是人間至情之道,也可看做不為單獨的某一個人而停留的無情道。他的一生,自當斷情絕愛,也不能沾染任何慾念。
是以,聽到舒愉這樣說話,晏采本能地厭惡和排斥。
晏采現在的修為雖然遠不如她,可是他這樣直直看過來,眼中似有風刀霜劍,氣勢赫然。
若是在他修為全盛之時,這樣的威壓,舒愉還真不一定能承受住。
「可惜啊。」舒愉往口中夾了一口菜,看起來完全不受晏采態度影響,「仙君竟是不解風情之人。不過,我疑惑的是,仙君這般如臨大敵的樣子,是在害怕麼?」
晏采眉間微微一斂,神色看不出喜怒。
舒愉笑嘻嘻道:「仙君定然是不怕的,世上有什麼東西能讓仙君害怕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晏采身側,輕輕撫摸他的脖頸。
滑膩溫潤的觸感,讓晏采不禁加快了心跳,他默不作聲,眉毛都沒動一下,繼續夾菜。
突然,頸間傳來一股刺痛,竟是舒愉咬破了他的皮膚,寒意一瞬間爬遍全身。
她舌頭輕輕一舔,似是在品味他的血液。
晏采死死握著筷子,額上冒出冷汗。
舒愉舔舔嘴角,點頭道:「你的血真是好喝。」
她掏出一塊手帕,替晏采擦拭額上的汗水,動作十分輕柔,仿佛晏采就是那易碎的琉璃。
她捧著晏采的臉,對上他的視線,一如既往地笑道:「剛剛你那股駭人的神態,我實在是不喜歡,還是現在比較好看。我很好奇,能否有那麼一天,讓我看到仙君這張謫仙般清冷的臉上,露出被慾念折磨的神情呢?」
舒愉承認,她此時不開心了。
她知道,晏采對她表示抗拒那是必然的。畢竟,一直都是她在強迫他。
但她還是不開心。
他那種高高在上,視情愛為骯髒的傲慢,令她十分生厭。
終究有一天,她一定要將他拽下來,讓他嘗嘗這人間的滋味。
他會感謝她的。
晏采閉著雙眼,神情平靜:「你要將我禁錮到何時?」
舒愉輕輕拔著他的眉毛,沉思一陣,道:「等你修為恢復吧。到那時,我也留不住你。」
話語中有輕微的感傷。
晏采遊歷人間幾十載,聽說過很多痴情者的故事。因為情之一字,他們墮了道心,他們走火入魔,他們傷人傷己。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情愛之事,當真是修真路上的一大阻礙。
對於舒愉,他完全看不透,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如她所說,心繫於他。但他能猜測,她這般偏離大道正統的行事作風,很可能和她過往的情愛經歷脫不了干係。
她眉目清明,本性不壞,修煉天賦又是絕佳,晏采起了渡人之心,便道:「你既說喜歡我,可願與我一同修道?」
看著他那既是淡漠又是慈悲的神情,舒愉大概猜測出他為何這樣說,只覺得異常滑稽。
她莊重地點頭:「好啊,雙修嗎?」
晏采神色不變:「我說過,雙修並不是正道。」
「你修過?」舒愉眉毛一挑,「不然就不要妄加論斷。再說了,什麼是正道?你們無方的就是正道麼?那為何近萬年來,從沒有過飛升成功的?」
「是否正道不以飛升成功與否來評判,應……」
晏采餘下的話已沒法說出,因為舒愉直接堵住了他的唇。
吻上去的那一刻,舒愉只覺得,這滋味真真是美妙。
她已經很久沒有親過心愛之人的嘴唇了。
晏采的嘴唇涼涼的,很柔軟,她輕輕地咬磨,感覺就像銜住了凜冬的冰雪,氣息清冽,很是好聞。
晏采先是一僵,回過神來後怒氣直衝上腦海,他壓抑著怒意道:「放肆!」
舒愉把頭埋在他頸間,咯咯地笑,又抬頭看著他:「不喜歡麼?那仙君怎地不在第一時間就將我推開?」
對上她的眼,晏采不明白,世上怎會有這樣的眼神?清澈、單純、誠摯,就像是冰雪消融後的春水。
但不該是這樣。明明應該是俗媚、放浪、格外不堪的。
他平神靜氣,努力消除舒愉對他的影響。
舒愉將手放到晏采的胸膛上,蠱惑道:「你在那說了一堆雙修的不好,卻從沒有真正實踐過,不過只是因為你將情愛看做洪水猛獸罷了。堵不如疏,若仙君連情愛之事都能勘破,定能飛升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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