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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這聲音,舒歡眉目一凝,她看向舒愉道:「小愉,你安心築你的陣。有空了我再來看你。」
話音剛落,舒歡便消失不見。
望著舒歡離去的方向,舒愉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姐姐和她的性子完全相反。她遊戲人間尋歡作樂,姐姐則愛慕權勢和實力。
當初,舒歡為了奪取宗主之位,不知籌備了多少年,流了多少血。
舒愉站起身,將畫紙揉作一團,五指輕捻,畫紙便消失不見。
她摸了摸腕上由玄瑜草編織成的墨綠色手鍊,走出洞口。
舒愉已耗時三年修築的大陣名為繁隱陣,是一種失傳已久的陣法,陣中可隱匿數千人的身形氣息。
舒歡偶然在宗門秘境中尋得了繁隱陣的秘法。考慮到問天宗緊靠在琅山南部,琅山以北有魔宗窺伺,南下的中原地區,又有無數不見得可靠的修真門派,舒歡便讓舒愉尋找一處合適的地形,建此大陣,以備不時之需。
舒愉勘測多時,選中了廢棄的問天宗山門一帶。
這三年間,舒愉在此耗費無數精力,終是到了收尾階段。不出三月,她就可以離開這破地方。
舒愉於虛空之中拿出一支筆和築陣的圖紙,足尖輕輕一點,凌空站立。
她放眼望去,以神識感應陣法中的殘缺破漏之處,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冰湖上竟躺著一個人。
她眯了眯眼,憑空飛去。
還沒靠近,舒愉就已經感覺到,那人的氣息只剩一絲,正處於垂死的階段。
殘留的那絲氣息莫名得熟悉。
舒愉站在三米外,徒手一揮,那人被髮絲遮擋的面容便露了出來。
面如冠玉,高鼻薄唇,左頰上一點妖冶的血跡,襯得他臉色慘白如紙。
舒愉微愕。
傷得如此重的這人,竟是修真界當今名氣最盛的人物,驚才絕艷的晏采仙君。
也是舒愉記掛了多年的心上人。
舒愉自記事起,便聽過晏采仙君的事跡。
他是修真界第一大門派無方仙宗清河老祖的關門弟子。傳聞中,他十歲入道,二十歲便勘破了旁人百歲難破之境。破境以後,晏采被清河老祖授予紫微劍,獨自下山歷練。幾十年間,他以一柄劍除盡天下不平之事,受凡俗界愛戴供奉。歷練結束後,又在無方仙宗秘境之中孤絕一人,閉關上百年。
清河老祖稱其為千年來修真界最有可能飛升為仙之人,並道,此子可保無方乃至整個修真界的千年安穩。
眾人為表達對晏采的仰慕,自發稱晏採為仙君。
五年前,舒愉帶著問天宗年輕一脈,前去參加無方仙宗組織的供年輕弟子交流切磋的折花會。
正是在那次大會上,舒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晏采。
大會開始那天,恰逢晏采出關。
他自縹緲峰頂凌空翩然走下,步履之間,堆雲疊雪。
黑髮如墨,一半用翠色竹簪別起,一半傾瀉而下。一襲寬大的素色衣袍隨風輕擺,腰間綴有古樸的銀色花紋。紫微劍安靜地垂在身側,仿佛只是絕佳的裝飾。
晏采一步步走至地面,折花會比武場的正中央。他伸出修長白皙的手,一朵晶瑩剔透的冰花隨之飄起,在空中光華流轉。
他環顧四周,像是在看蒼生,又像是單純地在看自然山水,眉目間滿是慈悲,又滿是極致的淡漠。
「折花會,啟。」
這聲音猶如玉磬穿林響,清脆而悠遠。
無方眾人齊齊對著正中央的晏采彎腰作揖,一派恭謹。
晏采微微頷首,便消失於原地。
他走後,眾人屏息凝神的氣氛便被打破,私語聲不絕於耳。
「真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夠見到仙君,沒來參加折花會的師弟師妹不知會多麼傷心。」
「我一定要折下仙君的冰花!」
「仙君的修為真是深不可測,我等只有仰望追逐的份。」
舒愉和眾人一樣,也沉浸在震撼之中,一顆心跳動得厲害。
她此前從未見過晏采,對他的那些聲名也並不放在心上。直到這日,才知傳聞非虛。
晏采的修為確實高深,起碼在她之上不知多少階。
但正是這樣的差距,反倒激起了舒愉的一些鬥志。她以前太過自大,以為她們這個年齡段的人物,最厲害的人也與她和姐姐相差無幾。
晏采比她大百來歲,修為差距可不是一百年就能彌補的。
舒愉看著晏采離去的方向,臉上漾起一抹燦爛的笑。
有膽大的女弟子湊到她面前道:「副宗主,你是否也覺得仙君生得很好看?就像那山頂上的雪花一樣。我都不敢凝神看,總覺得多看一眼都是對仙君的褻瀆。」
舒愉點了點頭,笑道:「確實好看。不過,這花既然生得這麼好看,那就是要給人欣賞的。」
像晏采這樣的高山雪蓮,愈是高不可攀無法接近,就愈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摘取的渴望。
不知道她,有沒有機會。
舒愉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只看了那麼一眼,晏采就住進她心裡去了。
很可能再也挪不走。
料峭的春風吹過,看著眼前深受重傷的晏采,舒愉心中滿是震驚和疑惑。
以他的實力,誰能傷他至此?就算是魔宗眾人圍攻他,他敵不過的話也總能找到全身而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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