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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黎感到他的手掌縮覆的地方有些舒服,於是主動牽著他的手幫著自己舒緩著那些肉眼看不見的傷口。而在蕭璟雲的視角里卻是清黎雙眼微閉,牽著她的手順著覆上她的臉龐,一路輕掃沿著鼻尖,指腹划過她微涼的嘴唇,最後再沿著頜線一路向下,來到她的衣襟前,時不時還有心滿意足的輕吟聲,清黎臉色微紅,仿佛喝了溫酒一般。
蕭璟雲眼看就要到了那雙峰之前,他側過了臉,移開了目光,撤回了手,同時也臉上發訕。
就在蕭璟雲從清黎身上移開目光之時,卻緊緊盯著一處幽暗之地不放,聞到有一絲詭異的氣味,濃郁伴著一股惡化的血腥,讓人作嘔。紅月綿弱的微光勉強照亮著殿內,牆壁印出搖曳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誰!」他的聲線低沉,還帶著些許嘶啞的聲音。蕭璟雲運轉內力,覆掌向下,手臂內側閃著金色光芒,無數道層層的光影在空中留著漣漪的殘影,將八扇朱門紛紛合上。糊著明紙的軒窗,此刻也被震地粉碎,霎時間,碎成粉末,霏霏灑灑。
他眸色近墨上下很沉,面色冷峭,再次望著那牆壁,早已不見那個影影綽綽的身影。也無任何腳步,或者是鮮血留下痕跡,更無聲響。
蕭璟雲開始有些懷疑今夜自己的疑心是不是有些太重了,他慢慢平息自己心中異樣的情緒。看著清黎已經在自己懷中沉沉地睡去,將她小心橫抱於榻上。再用手背摸了摸她額心的溫度,替她蓋好被子,轉身正欲離開,卻被清黎迷迷糊糊抓住衣袖。
力道不重,蕭璟雲卻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半臉隱於暗處,五官清俊。
清黎還在做著發財的美夢:「臭木頭,東宮怎麼呢麼磕磣,我的黃金萬倆呢?臭木頭,你也太過分了吧,不能我嫁給一個太子還要一貧如洗吧,我想抱著沉沉金子睡覺!我要數不清的華麗羅裙,領口要繡著那種顆顆圓潤的珍珠,還要每日吃山珍海味。」
蕭璟云:「夢裡有。」
他撇來清黎的手,在即將合上朱門之時,卻聽見小聲的一句嘀咕:我...可窮了..
離開清黎的寢殿,蕭璟雲並未遠去。不知為何,他總是疑心剛剛所看見的那道黑影,所以徹夜駐守在屋外,聽著房間內已經傳來微微的鼾聲,不自覺舒緩了緊繃的眉眼。
如釋重負。
與此同時,黑無常就是手掌青筋暴起,扶著牆壁沿路行走。臉色煞白如死鬼,不過他本來就是鬼,他強行運用著仙法穩住自己的心脈,卻還是血液猛烈進出。他感覺胸口有異,扒開自己的衣服,看見皮膚就是被灼燒過一般,還有著絲絲焦味。皮膚被燒穿一個空洞,可見皮下的森森白骨,邊緣還在泛著點點金光。他探指一抹去,頓時灼熱難耐,比地府的獄火還要猛烈,是金烏的力量!扶桑之上有金烏,自然有著如此神力,看來這傷是癒合不了了...這怕這份炙烤的痛楚,無靈力可以緩解,也無仙水可以澆滅,被燒穿的皮膚也無法復原。
黑無常緊握著拳頭,骨頭嘎嘎作響:「扶桑..今日之仇,本鬼定會報復回來!」
~
天邊驕陽衝破雲層,層層疊疊的青雲散去,晨曦如泄洪般傾瀉而出,天地瞬間大亮。
清黎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剛邁出寢殿,便看見蕭璟雲一席白衣、纖塵不染,在木質榫卯的廊下磨茶,竹林環繞,溪水潺潺聲咕咚作伴,當真是有禪意。
清黎突然從他身後躥出:「殿下,昨夜睡得可好呀?」猴急地坐在他對面的席位上,餘光瞄到他桌案之上放著一壺剛剛煮好的雨後龍井,剛碰到杯壁,卻又被蕭璟雲換了一杯聞著有些甘甜的清茶。
她用手指扇了扇味道,嗅了嗅,仔細分析著這茶的成分:「黨參、玉竹、當歸、黃芪、麥冬、構杞、人參、紅棗,中,這都是補氣血之物。我不喜歡喝,我想喝殿下剛煮的那壺茶。」
蕭璟雲將茶杯高高舉起,任清黎怎麼努力伸著手指如何努力也夠不到:「此茶畏寒,你不適合。這杯適合你,內調氣血。」
「我沒事調氣血幹嘛!我好得很!」
蕭璟雲的模樣總是漠然又矜貴,擱誰都感覺有著千里之外的距離,將茶推在清黎的面前:「趕緊喝了它,跟我去查案。密室陰寒,你若不想再像昨夜一樣疼痛,就最好喝了它。」
看來,蕭璟雲錯誤理解了原因...
明明是明媚的艷陽,可是跟隨著蕭璟雲一路走近密室,清黎便感覺換了一種氣候。微涼如水,是有寒意拂面,還未走近便看到那個石縫之間有著一縷縷縹緲的冷氣從縫隙中溜出,像極了上清之地。清黎想著人家密室藏金銀財寶,蕭璟雲倒好直接藏屍。
蕭璟雲兩指推開其中一塊石頭,石門就哄哄作響,望著左側慢慢移開。清黎回望著來時的道路,早已經深不見底,感覺深處萬丈。
陡峭的寒氣凝結成白霧,密室之內只有一張萬年不融的冰棺,四周霓虹霞光從無數個小洞之中透出來,匯聚在這玄冰之上。清黎只聽聞過北漓玄冰,一個豆腐大小就能遞上一座豪宅。她有些氣悶,看來蕭璟雲還很有錢的,只是不捨得在她身上花銀子罷了。她氣得有點鼓腮,銀蘇垂鬢,指甲小心翼翼想要扣出一塊冰轉頭拿去賣,畢竟財富還是要靠自己抄門路,男人還是靠不住。可惜無論清黎再怎麼扣,或者拿牙磕,那冰依舊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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