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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指尖接住凝淚,仔細觀望,腦海中一陣昏沉,先前20年的大量記憶不斷湧入她的腦海。
她,清黎,少時被父母當做異類用開水燙傷手臂內側,被逼無奈連夜逃出家中。無糧食果腹,只好屈身吃著溝里的殘渣剩飯。顛沛流離,受盡欺辱和打罵,十歲那年遇到先師收留才勉強在南陵安穩度日。
好日子不長,先師壽終正寢,南陵族人也開始把她這個外來之人當做異類,意將她驅趕出南陵,是誰都可以踩一腳的存在。直到如今,被清河一劑劇毒即將藏命於此。
哇哦,清黎觀此不由得作嘔,真心佩服司命所寫的劇本,直接激動地問候司命仙君祖宗十八輩,真的是太苦情了!
不但苦情,還狗血。
開局就死於非命?
第3章 初遇君(1)
叄石山坐落於南陵境內,高山蒼翠遮住陽光。遠處蜿蜒的青山可見,一斜陽從山頭灑落,朦朦朧朧的好似夢中,青白交相輝映。
她耳朵微動,聽見周圍響起嘶嘶低聲,抬眼瞧見密密麻麻的毒蠍、蜘蛛聚在她她的羅繡鞋旁。
扯出一絲淺笑,自己算是一個劇毒容器,毒物相吸不是沒有道理。
即使開局是廢號,也絕不輕易死在司命筆下。
她靈機一動,三兩下鬆開麻繩,拿起石頭將毒蠍和蜘蛛碾死,取出他們的汁液灌入口中。
以毒攻毒。
二毒在體內互不相讓,倒是讓清黎狠狠呃出一口黑血,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濕。
一位拄著拐杖的老者兩鬢斑白顫顫巍巍走到她的面前,口中念念有詞:「姑娘,此毒傳聞是孟婆所創不可輕易解,唯有莽荒蛇毒可解。」
清黎頭暈目眩,已看不清來人真身。
盛夏時節,蛙聲蟲鳴日漸喧鬧,聲音愈發大了起來,叄石山的樹蔭叢生,頗有些水墨韻味,只是算不上清淨。
她眺望著遠處的天際,濃雲鎖著青黑山谷,平添幾分神秘的韻味。喃喃自語:「黑山谷,莽荒巨蛇...」
南陵有本世代相傳的秘聞往事名為《浮屠傳》,其中開篇便記載莽荒巨蛇身長十尺,喜陰長居黑山谷,避風邪,牙利而毒,死不閉眼,可謂靈蛇。數十年間無數毒師上山尋它做毒,卻無一人生活。後人去尋,只有一灘血肉和碎骨灑落各地,慘不忍睹。
柳葉眉被上揚挑起,語氣生冷,不見外貌絲毫乖巧柔弱,她道:「司命你想逼我回去,直說就行,何必繞出這一圈子事情。」
老者掏出手帕楷汗:「姑娘說笑了,我就是一個普通百姓。」
清黎厲聲:「司命,別裝。」
老者頓時冷汗直流:「孟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不敢參與神君命途啊。趁事情沒鬧大,趕緊回去。」
清黎腳踩青石階,勉強站直身子:「所以你就安排了這麼狗血的劇情嗎?我來都來了,就絕不回去。」
老者:「你如今為凡人,沒有仙法,是打不過莽荒的。」
清黎拍拍身上衣袖灰塵:「多說無益,你是覺得我貪生怕死?我告訴你,姑奶奶,我,去,定,了!」
司命苦勸無果,留下一句『忘川誰不知道孟婆貪生怕死又貪錢』便一溜煙兒消失了。
清黎白了一眼,她只貪錢好吧。
~
挨到夜幕降臨,清黎獨身一人登上黑山谷尋找莽荒。
腦子回憶襲來,黑山谷處於交界之地,屬於晟國地界,海拔高霞。
深夜降至,零星散發清冷幽光,忽隱忽暗,明滅不定,一切景物入眼都有些隱隱綽綽。
濃霧漫漫,活生生奪取了「視力」。清黎躡著步子蹲下行走,口中輕哼碎語,低吟片刻,一條黑質白章的小花蛇嘶嘶吐著蛇信子,圈圈繞在樹枝之上望著樹下的女子。
僅靠嘶嘶蛇鳴領路,聽音辨位。也不知蛇是否故意戲弄與她,盡挑些泥濘之路,害她的玄色暗紋裙沾上泥土。
摸黑走了一個時辰,總算將她領到一個隱蔽的山洞。小花蛇縮著蛇身,死活都不敢進去。
瞧它這反應,應該是到了莽荒所在。白了孬蛇一眼後,她垮了垮行囊,小心翼翼地摸進洞,頓覺習習涼風撲面而來。洞內亂石嶙峋,真是山峻高而蔽日,下幽晦而多兩。道路曲曲折折,陰森恐人。
她掏出火摺子,吹了口氣,微弱燭火照亮幽暗如萬丈懸崖一般深邃。繞過曲石,腳上被一個粗壯的樹枝結結實實地絆了一腳,四驅著地,摔得屬實不輕。
她有些幽怨地回頭瞪了一樣,才發現根本不是什麼樹枝,是一人的腳橫在路中害她摔了一跤。她拍拍衣裙,抖下沙土,狠狠地踹了幾腳不長眼的腳。
那腿竟毫無知覺,一動不動,惹得清黎撇頭一窺,倒是想看看是何主人如此不長眼。
青年戴著鎏金面具,半露下頜及蒼白薄唇。原是用著金絲線繡著祥騰雲紋的白袍也因多處劍傷染成暗紅,衣料破損,血肉模糊。往下檢查,觀其手指修長潔白,青色脈絡十分明顯,但十指指節發著青黑、淤腫,再看其額角落著幾滴冷汗。
她凝著眉探了探男子的脈搏,垂死之兆。她滑動指尖再去探上他的二脈,又掏出小藥瓶,放出祛蠱。
指尖沾了沾黑血讓祛蠱吸引,須臾片刻,祛蠱精神有些異常,四腳發軟無力直接倒了下去。養蠱之人,通體與蠱合一,密不可分,除非其中一方身死方不受其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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