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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黎也在美夢中被巨大的聲響給驚醒,剛揉開惺忪睡眼,就看見謝必安和霍連徵正在自己面前來來回回打得不可開交,互相揍地對方是口吐鮮血、身上血痕滿布也絲毫不停手。
霍連徵鐵青著臉,隱忍已久的憤怒是他的青筋乍起,死死扼住身下謝必安纖細的脖頸:「說!你到底把她藏哪了?!」
謝必安周身戾氣藤然,舔著猩紅的舌尖:「怎麼?現在開始逞匹夫之勇了?早幹嘛去了?她仙身早已被毀,沒有絲毫活著的可能!死了!!」
霍連徵渾身發顫,但力道絲毫不松:「絕不可能,我送與她的紅繩還在發著微光,她絕不可能已死!」
一眾惡鬼算是看出來了,原來是兩位痴情男子在為一個生死未卜的女子爭風吃醋,甚至不惜一同墜入至十八層地獄。
難捨難分之時,清黎突然一道飛影穿到正在扭打的二人之中,嬌小的身軀夾在兩個高大的男子之中,纖細的皓腕分開二人,聲音倒是比她那些虛高的法術高多了:「別打了!!」
「謝必安!」
「霍連徵!」
霎時間,二人的廝打戛然而止。謝必安怔怔看見那個熟悉的人,難以置信地開口道:「清黎,你怎麼會在此?」
眾惡鬼這算是看明白了,這位名叫清黎的女子當真是水性揚花,前有司命仙君,後有口中念著的雲朵,現在還另有兩位男子為』她』大打出手。
此女子,果真厲害。
*
霍連徵和謝必安都視對方為仇敵,儘管相處了不少時日,可一就沒有緩和一絲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清黎只好一邊好言好語哄著待她極好的謝必安,一邊端茶遞水禮待著月黎的情郎。
夾在的人之間的緩和之策,落到了小鬼眼中那便是左右逢源,委身哄著兩個為自己較勁的情郎。
他們暗裡憎怒道:這好好一個懲戒惡鬼的刀鋸地獄咋就成了清黎一人會情郎的場所?
清黎好說歹說哄了不少時日,才會雙眸灼火的兩位強行按在一個石頭圍成的座椅之上來一場天地會談,將那誤會說清楚。
清黎眉梢含笑問著霍連徵想喝些什麼,露出淺淺梨渦,還未等到回應,她就被謝必安一把拽到身側,頗有些踩霍連徵一頭的意味:「怎麼不先問我?是忘了七爺之前是如何帶你的好了?」
清黎賠笑道:「是是是,七爺消氣,七爺消氣。七爺想喝些什麼?」
霍連徵強壓著怒火,一拍桌子跟謝必安對沖:「喝茶!」
謝必安眼眸微轉:「喝酒!」
他們同時望向清黎,試要在清黎這裡分個高下。
看戲起勁的瘟神聳肩跟身旁惡鬼調侃道:「這就是腳踏三條船的下場!該!!」
清黎尷尬撇嘴咧笑,抓起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折中答道:「算了,我還是讓那些小鬼給你們上些清水吧,既不喝茶,也不喝酒,你們可還滿意?」
說罷,她便吹鬍子瞪眼地盯著還敢在她面前紋絲不動的惡鬼們,他們畏於司命仙君,只好又悻悻咽下這口惡氣,退去一旁,眼含熱淚從每個人的私囊里再搜刮出一些水。
魅依依不捨地掏出自己的水袋子,語氣哭地發顫:「這地獄唯獨缺水,咋們大傢伙兒每日苦求犄角鬼使才換來一滴潤口的水,現在竟然被她全拿去康慨地招呼客人。」
瘟大爺也氣啊,自從清黎來了自己又失了地位又被散成屍塊,也要每日忍著清黎練法,他心中暗生一計:「放心,她得意不了多久了。待我們把她這孟浪的醜事全部告訴司命仙君,那仙君必然生氣,定要她不得好死!」
惡鬼們在身後暗裡打著算盤,清黎光明正大地夾在兩個痴情的男子斡旋,一會兒給七爺捶肩,一會兒給月老賠笑。
哄的那二位是終於消了火氣,她低聲下氣地列好誰也不許動手,誰也不許急眼,才敢問道:「月黎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到月黎的名字,謝必安清雅的身姿渡上一層頹色,反觀霍連徵強壓著心中怒火,啞聲道:「月黎,可能並未死…」
謝必安也緩言:「月黎的死是我在往生鏡中和清黎親眼所見,你呆在忘川橋上整整被困十年,還得是清黎在凡塵替你伸冤才能保你不墮怨憎一道。十年被困,消息閉塞,你又如何敢坦言月黎沒死?」
「逝者已去,終究是回不來了。」
聞言,霍連徵眸底渡上了一層失落感,清黎聽著逝者已矣心中也微盪著波浪,她在凡塵時親手毀了埋在他心中的情花,如今的扶桑不是蕭璟雲,而是那位不染一絲塵埃和七情的扶桑,她不敢去見扶桑…
害怕相遇時,害怕曾滿眼溫情的他變得冰冷,害怕他不記得自己,或者害怕身為神君的他會以這段私情為恥,恨不得讓這些污點碾碎的一乾二淨。
霍連徵撤去鋒芒,將一條發光的紅繩擺在石桌上:「我和月黎在三生石上互刻了對方的姓名,再以二人的精為抽出一部分附在這根紅繩之上,若有一人生死,紅線則斷。」
「如今現在紅線未斷,說明月黎還活著。」霍連徵聲音微啞:「若我未猜錯,月黎應該被關在了上清仙境的某處,我要去上清尋她。」
謝必安垂眸:「你的話我暫時不能全信,但事關月黎的任何事情,我皆會追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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