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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個時辰,予安才被一陣煙火熏起,緩緩睜開眼眸,看見清黎用撿來的樹枝支起烤架,大火炙烤著一小串生肉,熏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火光跳竄照耀予安清俊的眉眼,有種歲月靜好的甜適,可身上猙獰的傷痕添了幾分破碎,好似碧玉的美玉有了微不可見的裂痕,惹人心疼。
予安迷迷糊糊睜開雙眸,頭痛欲裂:「清黎姑娘,我這是?」
清黎現場編謊:「予安,你被那蛇呼出的毒氣所迷暈,好在你之前已經重傷了那條蛇,我這才能馱著昏迷的你僥倖逃出。」
「多謝救命之恩。」
清黎將烤串遞到他的眼前,饒有趣味地挑逗著他:「老鼠肉,肉質鮮美,不知予安喜不喜歡吃?」
眼前的男子華貴姿態,風度清雅,搞不好真是什麼世大家的清貴公子。鼠肉爛臭,那些高高在上的貴公子定會啐上一口,清黎想藉此判斷他就究竟是走投無路的通緝犯還是被人暗算的權臣貴族?
予安微微一愣。
清黎咬了一口,還特意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油漬,連聲嘆道好吃。
誰能想到長相秀麗可人甚至還有些嬌弱惹人憐惜的姑娘此刻大快朵頤地炫著令人作的鼠肉,還吃得不亦樂乎,像似吃到了什麼山珍海味一般。
予安只是冷冷地盯著她,似笑非笑。
清黎心中有些不爽,插著另一半熟肉湊近他的鼻息,臭味掩蓋了男子身上的沉香,輕聲低語:「予安,不吃嗎?」
他眼神澄清明亮,蘊著耐人詢問的意味。
「清黎姑娘,喜歡吃鼠肉?」
清黎嚼著口裡未下去的碎肉,隨意答道:「喜歡,我喜歡這世界上一切可以果腹的事物。聞不見臭味,只覺得香。」
「予安你應該是晟都來的吧,我看你服裝和佩玉樣式都是晟都有錢人才能穿的翔雲紋飾。」
「我老是聽茶館說書先看完介文加Qq裙,麼五二二七五二爸以生說晟都百姓得明君還有賢王指引,百姓安居樂業,各個腰上都別著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生活自在逍遙,想來也不用吃這些骯髒之物吧?」
明里暗裡都在摸清他的來路,他自然知曉。
清黎舌尖舔過唇角和潔白姣齒:「那今夜真是可惜,此等珍味只能我一人獨享。」
予安只是淺笑,克制著距離,小心翼翼地與她共同咬下被樹枝串著的鼠肉,二人氣息交纏,靜得都能吹動二人的青絲。
他撤回身子,與清黎的吃相不同,動作偏偏斯文儒雅,讓人覺得他吃得才不是什麼四害,而是海參鹿肉。
清黎也未想到他竟真的入口,唇角暗笑,倒是佩服了他幾分。
「我有話想要問你,你能確保對我說真話嗎?」
予安眼神中露出錯愕之意,「有些事情還是不知為好。」
清黎將鼠肉放在火上炙烤,烤得皮肉燻黑:「無事,你能回答的就回我,不想回答的就扯個謊騙我。」
「你喜歡我取的名字嗎?」
他眉梢輕挑。
「你娶妻了嗎?」
「無心情愛。」
「去過花樓嗎?喝過花酒嗎?」
「煙柳之巷,傷風敗俗。」
清黎話鋒急轉:「是誰傷的你?為何要傷你?為何要自己給自己下化骨散?」
「那你到底你大晟要犯,還是權勢貴族?」
予安凝眸里泛著淡淡的水色,瞬息之間又消失不見。
「人活一世,何種身份、世族都不過是浮華一夢罷了。清黎姑娘,希望我是何種身份?」
清黎凝眸望著他,默默啃食著鼠肉:「自然是權臣貴族。我今日也算是救了公子,若予安是大富大貴之人,我便也能跟著享樂,你說呢?」
予安只是笑笑,掏出懷中佩玉:「祝你所願皆成。」
千里煙波,日暮漸漸撩開一角,凝結帶露,晨曦微寒。
清黎倚著樹木,開始碎碎念叨:「你這性子的人如此清冷,倒是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性格孤高,令人討厭。但沒辦法,聖人嘛?都是一種睥睨眾生、唯我為正道的態度。」
「第一次見面,那個冷木頭兩句話就給我打發走了,實屬可惡!」
「本不想與這種高高在上之人有接觸,奈何唯有他才能解我的困境。」說著說著開始胡言亂語,思緒瀰漫:「不過也得多虧有他,我才能知道為人有多難,才更懂有些事情刻不容緩,我必須找到他。」
「若我們能平安走出黑山谷,或許晚生能幫姑娘尋人。」
清黎有些狐疑:「當真?」
「你有何辦法能尋到?」
予安看著火星迸發,燭火刻印在他的眸底:「晟都十三司的宋毅副使是我的知交,找個人對他並無難處,只要將他的畫像給我就行。」
「一言為定。」
「我救你出黑谷山,你要幫我在晟都尋人!」
清黎拾起燒的炭紅的木棍,腦海里思索著扶桑神君的樣貌,手跟著一筆一划在地上刻畫。塗塗改改,竟有些不知如何下筆。又瞧了瞧予安的模樣,好像扶桑神君的輪廓與眼前戴著面具的予安有幾分相似,倚著葫蘆畫瓢勾出歪七歪八的線條。
夜色垂暮,清黎蹲石子上用木棍作畫,予安在一旁運功療傷。
「好了。」清黎有些滿意地拍了拍的手掌,炫耀自己的得意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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