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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到底去哪兒了?」
「嘉盈,你心裡有數嗎?我們徐家的人,總不能不明不白地沒了。」
又是南家,又是父親。
看來他們是打定主意要保徐渺。
以便給她一個隱晦的警告。
一雙雙含著關切的渾濁眼睛望向徐嘉盈,徐嘉盈面不改色:「我早就派了人去找,那是我的親妹妹,我會不上心嗎?」
她頓了頓,似笑非笑反問:「你們不會真的相信媒體謠言,以為我要對自己的親妹妹動手吧?」
「……那倒不至於。」
「我們相信你不是這種人。」
「不是誰都是徐嘉恩,底層人的骯髒血統,呵。」
說到底層人……
徐渺的秘密固然是個潛在威脅,倒也不必急在這一時。
和外城區平民混在一起,已經註定了她不會有多少機遇,難以獲得高層支持。
徐嘉盈灰眸冷淡,思索片刻:「等渺渺平安回來,就讓她去名媛學院進修吧。」
名媛學院,別名新娘學院,用以聯姻的財糰子女在正式結婚之前,都會前往學院學習一段時間。
與之相對應的還有一所紳士學院。
得到徐嘉盈的妥協,高層們露出笑容:「不錯,就這麼辦。」
……
會議結束,徐嘉盈詢問安保部長:「惠子有收穫了嗎?」
「四小時前我問過她,她已經尋找到五小姐的蹤跡,要不要加派人手協助她?」
「嗯,」徐嘉盈說,「記得保護好渺渺,一根頭髮都不能少。」
徐嘉盈的態度發生了180°大轉變,聯想到該死的《機械周刊》,安保部長神色一凜:「我這就聯繫惠子。」
……
徐渺剛摘了定位晶片,塗好了生髮藥水,忍受著頭髮快速生長的麻癢感,滑動著終端,閱讀新鮮出爐的新聞頭條。
冬葵收到指令,找到徐渺後,依然如以往一樣對待她,把她當成真正的主人,盡心盡力愛護她。
不要露出任何端倪。
她怔了怔。
這個指令早幾小時下達,真正的惠子就不用死去。
她通過腦機,告訴徐渺。
徐渺沒有露出遺憾的表情。
她很清楚,就算這一次惠子沒有動手,下一次、下下次就說不定了。
雙方立場不同,已經註定了結局。
她摸了摸胸口,那枚焦黑的晶片在她胸口安睡。
也許某個世界線里,她心軟了,此刻躺在袋中的,就成了她。
冬葵握住徐渺手,抬手撫了撫她剛長出的柔軟碎發。
她的發質很軟,人類常說,頭髮軟的人,心也很軟。
渺渺看起來很堅強,但也只是不得不堅強啊。
並不知道冬葵複雜心情的徐渺,正在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南家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本來她還想在外城區苟一段時間,做一些調研,埋一些線人,傳播一些知識,在平民們的思想里種下一些種子,給財團挖一點坑。
突然這麼大張旗鼓找她,她只能放棄在這裡逗留。
南邵怎麼會直接出動大部隊?
除非有人拿第二個町野港交換。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她腦中浮現出溫淺淺的身影。
有可能動用得了南家安保部隊,又不計成本,只是為了她一個人的。
只有溫淺淺了。
八成是溫淺淺瞞著南邵做的。
望了眼浮空島的方向,徐渺心裡默默問道,你做好被南邵發現的準備了嗎?
……
溫淺淺沒有去想南邵醒來後會是什麼反應。
她的大腦暫時開不了多線程,只能單線程運轉。
她望著靜謐安寧的小花園,雙手交握抵在胸口,默默祈禱,渺渺平安的消息快點傳回來吧。
……
既然計劃趕不上變化,徐渺今晚只能被南家或者「惠子」找到。
左硯辭主動提議:「你不方便透露不回家的原因的話,我可以幫你打掩護,就說你被我救了,這些天都藏在我這裡。」
「不行。」徐渺一口回絕,「我希望你不要泄露我們認識的消息,並且通知段承霖,讓他們也對這件事守口如瓶。你們不要牽扯到財團中來,財團鬥爭掀起的浪花,濺出的一點雨珠都能把你們淹沒。」
這股初生的力量,還需要小心呵護,等待發芽成長。
左硯辭猶豫片刻,在徐渺的注視下緩緩點了下頭,他和徐渺交換了聯繫方式,看著後者邁入雨幕中,漸行漸遠。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快速跳動起來,他有種奇怪的預感,這位神秘的財團大小姐,會在這個世界掀起巨變。
她還是個孩子呢,左硯辭搖了搖頭,按照徐渺的交代,聯繫了段承霖,讓對方和工友們記住,他們從來沒見過這張臉。
……
惠子已經向安保部長報告過,在棚戶區尋找到了徐渺的目擊者。
因此冬葵將沿著棚戶區的道路尋找徐渺的蹤跡。
而徐渺則在zero給出的地下管道中,找到棚戶區附近井蓋,跳進了下水道。
路上她避開撒網一般傾巢出動的南家安保部隊,以便圓好接下來要編造的謊。
腳底踩著潮濕黏滑的地面,沿著漆黑的通道向前移動,嗅到淤泥散發出的腐朽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