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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復活江芷。
那尊玉女像,刻得就是江芷,顧斐所做的這一切,包括那場祭祀,都是為了復活江芷。
難怪需要活人獻祭,難怪整座鄴城的人都變成了魄靈。她想她大概明白了顧斐所實施的禁術到底是什麼。
此禁術喚做還陽,乃上古祭祀,就連她也只在古籍中匆匆瞥見一眼,只知道個大概,其陣法記載的並不詳細。
據古籍記載,此法能使人起死回生,但必須在故去的百年內實行,且施術過程中,須得至少百名與施術者條件相符的人獻出魄靈,溫養其魂,待到祭祀最後一日,擇良辰,選一生人祭天,獻祭即成,故人便會歸來。
魂魄與魄靈之間之差一個生前的記憶,他將所有人的魄靈與記憶分離,魄靈便會變得純淨,這樣,他就能利用與江芷條件相符的少女的魄靈來修補江芷破碎的魂魄。而剩下的,無足輕重的魄靈,自然就變成了維持著幻境繼續運轉的犧牲品。
一切都昭然若揭,桃夭不由得嘆了口氣,生死有命,他不該如此執著的,這般逆天而行,只會徒增罪孽。
所有的疑問現下皆已解開,但只有一點桃夭想了又想,仍是覺得有些奇怪。
根據方才的記憶來看,顧斐強行墮魔,明明是必死無疑,而他竟然掙扎著活下來了,究竟是什麼力量幫了他?
她怔怔地想了許久,卻還是沒有頭緒,終於放棄了。
還是趕緊破夢要緊,今日便是獻祭的最後一日,她快沒有時間了,得抓緊離開這幻境才是。桃夭連忙回過神來,下意識看向胸口處的吊墜。
那吊墜在這暗夜裡隱隱發著光,微弱的光芒映在她的眼底,卻看不真切。
有那麼一剎那,她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塊吊墜,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千端萬緒在突然間豁然開朗。
是祭祀。這一切的關鍵,還是祭祀。
她如今已經知曉了這是一場復活祭祀,企鵝裙以污二兒期無耳把以正理本文且依著先前牢房內那位少女所言,這幻境中的雲澤每隔十年便會開始一場獻祭,而今日的這場獻祭又是活人祭祀,想來已經是到了還陽禁術的最後一環,活人祭天了。
今天的這場祭祀,便是這百年內的最後一場祭祀,一旦今日祭祀即成,江芷便能夠復活。
整個幻境都是圍繞著祭祀開展的,每個幻境都會有一個陣眼,說不定祭祀就是破開幻境的關鍵,也就是那個陣眼。
換言之,只要她阻止祭祀,就有很大概率能夠破開幻境!
思緒清明後,桃夭這才感到稍稍有些放鬆下來,先前一直緊繃著的心弦亦是了不少。
如今至少是有了突破口,接下來只待她如何破壞祭祀便可。
她已是有了主意。
「勾黎。「桃夭出聲喚道,曜黑色的瞳孔中意外的有些欣然。
男子聞言垂下眸,依著稀薄的月光對上她的目光,眼神安靜又淡然,那一瞬間,桃夭似乎有一種錯覺。
仿若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她甚至莫名覺得,他好像一直在觀察她,如冰冷的蛇類般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原本滿腔的喜悅像是在霎那間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瞥見他那冷寂的眼神後,到嘴邊的話又突然咽了下去,只訥訥地說了一句:「我找到破開幻境的突破口了,是祭祀。」
她儘量將話音控制的平淡而沒有起伏,不知為何,她甚至突然有點緊張起來,仿佛是她在讓他檢驗自己的成果一般,可明明不是這樣。
無端的,桃夭似乎看見,那雙如翡翠一般寒冷的碧色眼睛似是怔了一下,好像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又好似一種奇怪的嘉許。
他似是在仔細地審視著她,那種探究的眼神讓桃夭感到有些莫名的陌生,她正準備往後退,然後,下一秒,她看見他伸出了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頭頂。
這個動作他做得並不熟練,只是把手平放在她的頭頂,順著她的發頂一點一點往下,就這樣重複了好幾遍,可動作卻並不輕柔,反而很生疏。所以好半晌後她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在摸她的頭,或是說,他想摸她的頭。
「桃夭,你做的很好。」半晌後,那人才緩緩開口,話音不再是平淡的,而是刻意的帶上了幾分溫潤,如同早已計劃好的一般。
可只有他自己明白,適才動作的突然。這並不是計劃中的一環,但意料外的,他卻還是這樣做了。
他似乎很少直接顯露過自己的情感。外露的情感表達在他看來,一向與暴露自身弱點無異。
黑暗中的一點光熱,可以吸引來無害的蛾子,同樣也會吸引從陰暗深處前來覓食的毒蛇,但他顯然只會是後者。
而狩獵方的光熱,是否能讓獵物感到安全?
方才的觸碰,究竟是他覺得他應該如此,還是他想要如此?他止住了自己的念頭。
奇怪的話語。
桃夭只覺得勾黎現在有點怪怪的,沒禮貌,他難道不知道這種話只能是長輩對晚輩說嗎?
在回牢房之前,桃夭又去了一趟國師府邸,不過這一次,她只停在了府外,雙手結印,一個小小的光球瞬間在半空中凝聚而成,她站在一角,抬指輕輕一揮,那光球即刻四散成煙塵,如薄煙一般向周遭守衛的眉心襲去,最終,在他們的眉心化作一個小小的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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