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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 唯有十字印才是眼下最快的療愈方法,不僅能夠彌合傷口,還能轉渡法力。
只不過……十字印術法如其名, 需要施術者與受術者十指相扣,才能夠實行。
這也正是她適才感到彆扭的原因。
又或是說,那也許是害羞。
雖然並非沒有與少年有過肢體接觸, 可今日不知為何, 她的心跳卻異常的快, 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越來越急促,雙頰亦是潮熱的。
少年沒有做聲,只是站在原地,將她方才的一切反應收入眼底,而後,他的唇角莫名牽起了一絲笑意。
他動了動指尖,但並沒有如她所言那樣將手交給她,而是垂下眼帘,望向她的眸光柔和下來,帶著幾分興味。
他在刻意地等待著。
見少年遲遲沒有任何動作,桃夭忍不住迴轉頭來,向他的方向看去,卻恰好與他四目相接。
他的眼瞳中泛著幽冷的光澤,可此刻看起來卻是灼熱的,像是火光般,帶著曖昧的溫存氣息。
「餵……你怎麼還……」『不把手給我』這幾個字被生生地噎在喉嚨里,她抿了抿唇,短促地呼吸著,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仍是在看她。
然後,她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微微向她的方向挪了一點,就那樣停在了那裡。
他唇畔的笑意越發深,好整以暇地望向她,等待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桃夭快速地掃了一眼那隻垂在少年身側的手,又很快挪開了目光,無端有些緊張起來,她的步子動了動,卻止住了。
良久,她才一咬牙,裝作很不在乎地上前去。只是為了神器碎片而已,牽個手,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在心中這樣說服自己。
她的步伐停在少年的面前,扭過頭,很快地伸出手去,拉住了少年的手。
少年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握在手中微涼,可那種寒涼的溫度非但沒有讓她冷靜下來,反而,她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了。
她極其不自然地握住了那隻手,然後摸索著他的指節,終於,片刻後,她終於找對了位置,與他的雙手相握,掌心相合,十指交扣。
少年的眸光中含著笑意,怔怔地盯著他們十指相扣的雙手,而後,他的視線由她的手背開始一寸一寸上移,拂過她的衣袂、再到衣襟,交領之上白皙的脖頸,最終停留在她的臉龐上。
他啟了啟唇,像是為了確認般開口問道。
「這個……是受傷的補償嗎?」
桃夭的目光有些發怔,臉上是兩片可疑的紅雲,還是說不出話來,下意識愣愣地點了點頭,但又很快地搖了搖頭。
她能夠清楚地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周身似乎都有些燥熱起來,她抿了抿髮乾的嘴唇,這種曖昧的氣息流轉空氣之間,甚至讓她開始變得緊張。
少年的視線分明帶著灼人的溫度,卻是清亮而無辜的,仿佛他此刻只是真的不懂,想要向她確認而已。
可沒有給她回答的時間,在那一剎,少年的手動了動,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用了幾分氣力,將她的手向自己的方向一帶,微微舉起,貼近胸膛。
「你不回答的話,那麼……就當作是補償了。」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桃夭似乎是很想反駁的,她很快地搖了搖頭,張嘴想要否認,「餵……你…你…」但她『你』了半天,都沒有『你』出任何下文,最終還是放棄了,只是竭力凝下心神,良久,才恢復了冷靜。
她是來辦正事的,那不是他口中說的什麼補償,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同樣亦是那一時刻,自那甬道的黑暗中,似乎有一縷極其薄弱的青煙緩緩逸出,那縷青煙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靠近了桃夭,在她的腳踝上系了什麼東西,旋即消散得乾淨。
但二人此刻各有所思,誰也沒有發覺。
收回思緒後,桃夭輕咳一聲,將貼近少年的手帶向二人之間的中立位,她旋即念出法訣,淺藍的光芒開始自她掌心源源不斷地湧出,迅速覆上少年的手背,然後向掌心交合處交匯,最終鑽入他的掌心。
少年手臂上的傷口亦是在頃刻間彌合,歸於無損。
「好了。」桃夭舒下一口氣,避之不及般立刻將手從他的手心中抽了出來,但他的動作卻仍是停留在他們方才十指相扣的樣子,少頃,才挪開。
「你……唉……你……唉。算了,不說了,我們進去吧。」想到少年方才但舉動生生浪費了她許多時間,桃夭本想像容忱一般嚴肅地訓斥一下,畢竟是她傳授的他術法,他在名義上也算得上是她的半個徒弟,但她好像只要一接觸到這個話題,就彆扭地說不出話。
早知道他會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省那個時間,真是貪小便宜惹大麻煩。邁上甬道的階梯,桃夭在心中暗自腹誹。
每上一級階梯,前路便陰森一分,好半晌,桃夭才走到了階梯的盡頭。
眼前是一間偌大的房間,在縛妖索金色光芒的映照下,桃夭才看清了房內的一切。
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一方空間。
此處似乎是懸浮在塔身中央的,偌大而空曠,似是某種平台,除卻階梯的那一面,周遭與塔身是分離的,帶有縫隙。
平台上空無一物,桃夭的視線轉了轉,驟然在前方捕捉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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