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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生:「哦,她在房間裡念經呢,還有十分鐘才念完。」
別的女生拉她,她便繼續跟著她們走了。
方婷挑眉嘀咕:「這什麼東西,念經的也來了?」
「這個時候念經,保佑自己平安回家啊?」
許清月沒好氣地推她繼續走。
並且非常贊同剛認識方婷時,方婷自我評價的一句話——「就我這嘴巴子,早晚有一天得死在嘴皮子上」。
當時還有點認為方婷在說冷笑話,如今深深贊同。
「你以後悄悄說這些話。」
許清月扯扯她的衣袖。
真怕她一張嘴巴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人得罪了。
方婷對她眨眼,「放心吧,小月兒,我心裡有數。」很確信的表情。
許清月:「……」
不想再和她說這個話題,她問方婷:「沈清是在幾號房間?」
方婷每天不是睡覺,就是東西竄門,認識的人很多。
如果許清月認識200個女生中的十個,那麼方婷至少和100個女生熟悉。
「喏,404號。」
方婷隨手一指。
「你去吧,我來瞧瞧她是何方神人。」
許清月忍住想打她的衝動,抬手敲門。
房間裡的誦經聲頓了頓,有人問:「誰啊?」
腳步聲向門後靠過來,門打開了。
許清月最先看見的不是沈清那張冷艷的臉,而是她的馬面裙上用金絲線繡著的蛇,宛如騰飛一般,沖天而嘯。
她忽然之間就想起今早投影里的那個女主持人。
沈清順著她的視線下滑,看清那些刺繡,眉眼間染上些無奈,「這是蛟。傭人送來的。」
意思就是她穿這也是被迫。
聽她向不熟悉的自己解釋,許清月倒是變得不好意思。
「前晚太著急了,見它重便隨手拿來用了。實在對不起。」
許清月雙手捧起佛像,歉意地遞給她。
沈清沒有接。她垂目看佛,忽而笑了笑,「你用它製造聲音救了許多人,算是它下世拯救眾生。如今……」
她頓了頓,抬起眼來,視線直直落在許清月臉上,微微笑著。
「——缺角了。」
許清月:「?」
許清月捧著佛像的手都發了緊。那尊佛像背面右角缺了口,是那晚砸欄杆時敲碎的。
口有指甲蓋那麼大。
許清月一心想著還給她,倒忘記這一點。
她尷尬地收回手。
「我修好再還你,或者重新賠你一個,行嗎?」
「不用。」
沈清後退一步,退進房間。
「送你了。」
房門關上,帶起的風浮起了許清月的額發。
許清月站在那裡,差點沒回過神。
方婷走上來,一手攬住她的肩膀,帶著人往自己房間走,嘴裡喋喋不休:「什麼人,不是佛祖慈祥嗎,她怎麼這麼清高?」
「她送我不是挺好的嗎?」
許清月看著這尊缺角佛,心情很平靜。
方婷不喜歡這些神啊鬼的東西,「有什麼好……」
許清月怕她還說什麼驚人的話,用手戳戳她的腰窩,哪知方婷腰上有痒痒,戳一下就扭著腰哈哈笑,當即不繼續說話了,鬆開許清月的肩膀躲回房間去。
許清月也笑著回自己房間。
她把佛像放在書桌上,拿出荷包來瞧。
小蛇還在睡覺,胖胖的肚子扁了下去,但是不知道是它被撐得胖胖的原因還是真的長大,瞧著比剛出生時圓潤了一些,也長長了一點點。
只是一點點,因為許清月將口袋放在掌心的時候,它是趴著的狀態,在她手心裡,比上一次在她手心裡的距離稍長。上次只有她手指那般長,這會快有從指尖到掌心的一半那麼長了。
她揚起老母親般欣慰的笑意,輕輕放它在書桌上,靜靜瞧了一會兒,然後從抽屜里找出工具來,開始修復那尊佛像。
她不是很會,修得磕磕絆絆。
畫筆顏料上色的時候,陡然想起方婷今早說的話——怕傭人看見的話,上個色不就好了。
給一條奶白白的小蛇上色成深褐色的……許清月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那就像把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畫成一個黑乎乎的小伙子一樣,沒人會喜歡吧?
如果小蛇有人類的思想,大概會想咬死作亂的方婷?
這般胡亂想著,手裡的佛像也被修補好了。
許清月放下毛筆,將佛像立在桌面,遠遠看去,當真是一尊完好無損的佛像。
只是細細看來,還是會發現缺角的那處有些色彩不均。
這是許清月最大的努力了,修補佛像不是她的特長,這是頭一次,能修補成這般模樣,已經很滿意了。
補好的彌勒佛在對她笑,讓許清月恍惚想起一件並未告訴方婷的事情——她肯定那場火是林彎彎放的原因,來源於這尊佛。
那晚,她跪在方婷房間裡哭,抱著佛像哭。卻在看見佛像脖子上的佛珠時,忽然想起投在牆上的影子,短裙上面有蝴蝶結。
周燕的短裙沒有,林彎彎才有。
在金黃的陽光里,許清月對著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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