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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跑上樟樹山後,小森蚺一鼓作氣,將它往木屋那邊追。快到木屋門口時,小森蚺瞬間提升速度,將老樟樹追得停也不敢停,慌不擇路。在小森蚺快要一嘴巴咬在老蚺的尾巴上時,老蚺猛地一跳,往前兇狠狠地竄——是拼盡渾身力氣的猛竄,感知能力只顧著尾巴上的小森蚺,全然沒有預感到腦袋的正前方有一顆粗壯的老樟樹,直愣愣地一頭撞了上去。
「嘭!」
老樟樹被老蚺噴薄的猛力撞得四分五裂,沉重的樹冠「咔咔」倒下來,正巧砸在撞暈頭的老蚺身上。
老樹的重力將老蚺壓得抬不起背來。
小森蚺捉準時機,撲上去,惡狠狠地壓住它,問它:「我媽媽在哪裡!」
老蚺腦袋暈沉沉的,像腦花都被撞爆了似的。乍然一聽小森蚺的話,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在小森蚺又問第二遍的時候,它清醒了。
老蚺「哼」一聲,死活不說——小崽子讓它丟了老臉,休想知道那些兩腳獸在哪裡!
小森蚺連問了好幾遍,老蚺就不說,就像小森蚺之前耍無賴那樣,小森蚺氣著了,蛇的體內的暴戾驟起,尾巴纏住老蚺的蛇頸,重重往另一棵高大的老樟樹撞去。
一顆接一顆的老樟樹被撞得稀巴爛,老蚺昏昏沉沉地要去了半條命。木屋裡的童暖暖和方巧被驚醒了,出來看見,俱是手足無措地愣在那裡。
這時候的小森蚺尤其焦躁,那雙黑寶石一樣的瞳孔變成了豎瞳,憤懣地嘶吼。
再有一次提起老蚺時,老蚺慫了——萬萬沒想到一條小崽子蛇這麼狠,真不愧是它們森蚺家族的崽子。
老蚺認了,蛇信子探探泥地,奄奄一息地說:「下面。」
小森蚺不信。
老蚺只好屈從地用自己的尾巴刨了刨土,登時露出一個黑乎乎的大坑來。
小森蚺當場跳了下去,也不管是真是假。
老蚺:「……」
它反悔這條小蚺是森蚺家族裡的出息蛇的話。
它長長哀嘆,尾巴掃了掃自己的腦袋,還好它的腦殼夠硬,不然這幾下鐵定得撞出坑來。
本來就年老的身體,它可不想再多一個醜陋的疤。
蛇信子「嘶嘶」嘆息,回頭看了眼木屋門口的兩腳獸,兩腳獸被它的目光嚇住了,一大步退進木屋,將門關起來。
老蚺「唉」一聲,慢悠悠地蠕動身軀,尋找適合自己的老樟樹。
空氣里的屬於兩腳獸的氣息逐漸增多——又有新的一批人來了。
但,這和它無關了。它藏進剛尋到的老樟樹的樹心裡,再次把自己偽裝成一顆老樟樹,挪動樹根,遠離這座呆了四十多年的是非之山。
老樟樹一走,木屋晃了晃,像許清月晃動的視線,模糊成影。
蛇群遮蓋著她,讓她的呼吸之間全是蛇腥味,睜開眼看一看,儘是蛇的鱗片,昏暗暗,看不清花紋,也看不清自己在哪裡。
她躺在蛇群的身上,一直往下一直往下。懷裡的小蛇安安靜靜趴在她的外套里,讓她感到平靜。
這份晃動持續了近三十多分鐘,許清月終於被放在地上。
蛇群從她的身上流走,往四面散去。許清月張開一條眼縫,昏昏暗暗的洞穴,什麼都看不清。她完全睜開眼,眼睛適應黑暗之後,能看出一些模糊的物體的影子。
是一個岩石洞府,各種大小不一的岩石充當桌子,擺滿瓶瓶罐罐。許清月從地上坐起來,伸手拿起和一個有些發白的瓶子。透明的玻璃瓶里裝滿了令人熟悉的膏體——油膏。
一排一排並列過去,這張岩石桌上,全是滿灌的油膏。
許清月放下瓶子,搓搓手心,手心黏了一層滑溜溜的油,很厚重,讓她難受。
她豎起手掌往岩石桌的稜角上颳了刮,而後起身,試探性往洞外挪動。
腦袋剛探出洞,盤踞在洞頂的蛇對她發出「嘶嘶」的怒吼。
許清月壓住想要吼回去的小蛇,仔細聽除了蛇嘶外還有沒有別的聲音,等了一會兒,便沒有腳步聲過來。她鬆開小蛇,讓它吼它們。
沒有人的情況下,她可以讓小蛇出去。
小蛇一聲嘶吼,那些小蛇頓時縮著脖子,一聲不敢冒。
許清月摸摸小蛇的頭,悄聲夸它:「乖。」
小蛇順勢昂了昂脖子,許清月熟練地給它撓痒痒。用的手是那隻沾滿油的手,味道刺得小蛇頰窩痛,它嫌棄地趴回她的肩膀上去,捂住頰窩不撓了。
許清月沿著地下通道轉來轉去,轉得暈頭轉向,她悄聲問小蛇:「有感知到湯貝貝她們嗎?」
小蛇伸出蛇信探了探,略顯狐疑地歪了歪頭,不太確定地往一個方向指了指。
走了好幾分鐘,前方隱隱透出亮光來,昏黃的光線照亮了腳下的路,也將她的身影照得往後面投去。
許清月看了眼自己的影子,後背貼著牆壁,影子也隨著她的動作縮小在牆根的縫隙里。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亮燈的洞口,往裡面探了一眼,又快速收回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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