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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月聽見爸爸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便被媽媽奪了去,媽媽在電話那頭叫她。
剛起的哭腔登時破涕一笑,應著媽媽:「是我,媽媽。」
手機那端響起鋪蓋掀起的聲音,媽媽下床了,爸爸問她:「你去哪裡?」隨後爸爸也跟著下床了。
媽媽用手捂著電話,問她:「你現在在哪裡?」
許清月說了一個國家的名字,「在港口,具體是哪個港口,我不知道。」
「白天,警察打電話來問你在哪裡,我說你在外培訓,轉頭讓你爸爸給你打電話,你爸爸說你去旅遊了,一聲不吭就走了,是遇到什麼事了?」
媽媽語速急切地說完,又問:「現在是剛到嗎?找到住的地方了嗎?你爸爸給你打的錢收到了嗎?護照是誰給你辦的?警察……」
許清月聽得怔住,她和媽媽的信息不對等,警察打電話問她,是指方婷她們已經回國了,來求證方婷她們說的話的真偽嗎?還是怎麼?
她失蹤有五個多月了,媽媽為什麼要對警察撒謊?爸爸為什麼說她去旅遊了?
「媽媽。」
許清月止了她的話。
「我的護照掉了,沒有身份證,沒有錢,什麼都掉完了,還……養了兩條蛇……」
許清月說著,都覺得自己的話不太好聽。
「我……我還、有機會回去嗎……」
電話里的媽媽呆了半響,忽然語氣激動地問:「你遇到小偷了?有沒有受傷?報警沒有?」
「你先別急,我和你爸爸馬上去接你。」
許清月哽住,她的媽媽終究沒太聽懂她最後兩句話。畢竟,在許家,她從小到大都是一個聽話的乖孩子,養蛇,兩條蛇……也許在做夢吧。
她聽見媽媽急急叫爸爸打電話訂機票,爸爸說:「我手機在你手裡。」
媽媽吼:「用我的啊!死腦筋能不能轉一轉。」
熟悉的氛圍讓許清月鬆了一口氣,隔著電話,她都能想像出爸爸抿抿嘴,無奈地去拿媽媽的手機的模樣。
許清月抿嘴笑。
身旁的阿姨在問她打完沒有。
許清月做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對她伸出食指,小聲說:「一分鐘。」
而後,她匆匆和媽媽說:「我要把手機還給人家啦,掛掉後我把位置照片發給你。」
媽媽倉促叮囑她,讓她去警察局。
許清月應下,戀戀不捨地掛掉電話。她拍一張港口的路牌和地圖所在位置的名字,用簡訊發送過去。
看見發送成功的綠勾勾一閃而逝,許清月心情輕鬆地把手機還給阿姨,又摸出一張五塊的鈔票給她。
阿姨拒絕不收。
許清月和她周旋良久,租下一間房來住。
阿姨有一棟房子,四層。房子背靠山坡,四樓盡頭那間臥室,開窗便是灌木叢,離著微微的距離,探身出去伸手能摸著。房子很小,只有一張床,一個小衣櫃和狹窄的衛生間。
晚上,許清月睡窗邊的床上,小森蚺睡在灌木叢里,時不時探頭把腦袋擱在窗台上,聞著媽媽的氣息睡覺。小蛇趴在枕頭邊緣。
白天,許清月便帶兩小只進小樹林玩。兩小只偶爾會從小鎮背面的山上溜下海去游一會兒泳,許清月就坐在山坡上等它們。
這般過了好些天,小鎮來了一輛私家車。喇叭聲傳進來,許清月下意識轉頭去看,心裡忐忑地期待著什麼。
她一聽喇叭聲,便覺得這和平時進鎮的車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錚亮錚亮的車身在太陽里反著光。
私家車剛進小鎮,車窗搖下來,一張臉探出,掩不住焦急地四處搜尋,然後她抬手一指,「那裡。」
許清月拍下路標的那處位置。
私家車停下,幾個人迫不及待地開門下車。
「媽媽!」
許清月再也坐不住,直奔下山。
比曾經的每一次奔跑都快速。
小蛇卷著尾巴從海里探出頭來,看見她從山坡跳到柏油路上時差點摔了一跤,被一個男人伸手接住。
它的媽媽撲進那個男人懷裡,叫:「爸爸……」
聲音一出,就哭了。
哭得肩背顫動,那群人圍著她,摸她的頭,拍她的背,給她擦眼淚。
「弟弟,你不游啦?」
小森蚺冒出海面,瞅著弟弟問。它探出舌頭去感知媽媽的氣息,只感知到滿嘴的海腥味。
「媽媽在哪裡呀?」
它問。
「曬太陽。」
小蛇說著,把它摁進海里,「繼續游。」
小森蚺「哦」一聲,擺著尾巴游開。
被小森蚺游起的海浪拍得小蛇蕩來蕩去,尾巴卷不住的珍珠在陽光里散發出圓潤飽滿的光澤。
小蛇舔舔嘴巴,感知著它的爸爸老黑蛇藏在遠遠的海中央,悄咪咪地瞅著它,大尾巴不安分地摔著海水。
它收到老黑蛇送來的珍珠了,一顆賽一顆的大、圓、亮。
白蛇媽媽送來的珍珠便是小巧、精緻、光澤柔潤,大小圓潤度相差無幾,能串成一串漂亮的小手鍊,也可以做成漂亮的耳環。
小蛇捲起一顆珍珠對準小鎮裡的媽媽,珍珠瑩瑩的光壓不住媽媽臉上的喜悅和紅潤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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